“还有据说老先生年轻时对他评价很高,但是到晚年多是批判。我从初二时看这本书,像另外一位先生一样的态度对待这本书,但我觉的受他影响后大学里自己谨慎有余,去失去了少年的一些狂野之性,我觉得这本书30岁的时候看会更合适,也许我看早了。毕竟我们与他所处的封闭官僚时代不同,勤奋是可以学他的,但是现在比他那个年代开放多了,他倡导慎言,当代却将口才视为一种能力。他终生不着华丽衣服,但对现在的一些职场人士,社会人士这是不现实的。所以还是择其善者而从之吧,对于本书不能不信,不能全信,批判吸收。”
唐林看书很少迷信书本,所以他紧接着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基本态度。实际上他没有放得开来说来解读,因为眼前的赵敏太过神秘,她到底是谁她目的何在,这些都不知道他不可能放开自己。
赵敏似乎很轻易就分辨出他说话的程度,有些鄙视的看了眼,“要如此说,你如今骨子里的那种谨慎恰恰是让你有今天这种地位最关键的因素不是么?年轻人都是轻狂而自大并且不能控制自己,而你却偏偏冷静谨慎,这在部队帮了你不少,现在还在帮你,不是么?”
唐林一愣,因为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他初二开始看《曾国藩家书》,难道他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内敛而谨慎开始变得比同龄人成熟冷静?他有点不敢相信赵敏的这个理论,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是纯心找茬,可是他竟然无法反驳。没有任何词语和理由反驳,仔细想想他普通人家扑通孩子出身,即便是勤奋一点刻苦一点喜欢看书一点也只不过是平庸之姿,平庸之人,为什么会变得不同呢?
还是起源于他的内心的不同,他内心的不同源于哪呢?他从未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更多的他以为是天生的性格,是本性而已。
但真的是本性么?他内心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只是要说他性格的内敛和成熟真的源自一本书,他还是不能相信,不能接受。
只是他内心的变化没能瞒得过敏锐的赵敏,“怎么?之前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是,因为你觉得那是你本来的性格,你天生就是强者。可是以你的出身家庭环境你真的一出生就是强者?至少我不信,我想你自己其实也不信,对吧?”
唐林下意识抬手摸摸鼻子,“你们家祖传算命么?”赵敏却十分专业的一笑,“不,这不是算命,简单的心理侧写而已,这个你不也是很擅长么?你不一直都在心里给我画测写么?只是你的没画完我的画完了。因为你对我几乎不了解可我对你了解的很多,出乎预料的多,因为卢先生肯定要对你进行最详细最深入的调查,而负责的正是我。”
唐林有点郁闷了,“所以你就从中钻空子?赤果果的假公济私?本来因为你挺专业的,现在看你也就那样!”
可是赵敏似乎并不在意唐林对她的诋毁和偏见反而反问,“谁不那样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谁也不用说谁,大家都差不多。”
唐林略微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再假装很擅长对付女人了。相对来说你是真小人也不错,总比伪君子要强。一个女人如果计谋太多处心积虑的要整你那你肯定死,尤其是像我这种人。幸好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想跟我合作,借助我的力量然后实现你的理想,没关系,如果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你就直接跟我摊牌,因为我不是被女人这么第一次利用,有点习惯了。”
赵敏转换话题的能力很强,她突然又转移话题,“我不跟你说这个,说说你内心真正的曾国藩吧。我想听听。”
唐林顿了顿:
首先,曾国藩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在交通仍然不便的年代,一封封家书寄托了他对于父母、对于兄弟、对于家族的无限惦念之情,说点矫情的,应该算是有情有义。
其次,曾国藩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官员。28岁中进士点翰林,此后一路扶摇直上,37岁已成为从二品的清廷大员,而这时的他在书信中还时常透露出经济上入不敷出的窘迫,为官之清廉令人钦佩,这点从古至今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再次,曾国藩是一个有不凡抱负的读书人。以他的升迁速度,如果没有遇到太平天国之乱,也应会成为清廷重臣,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太平天国之乱中,曾国藩以儒家思想为大旗,广聚四方豪杰,平反治乱,可谓实现了读书人自古以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终极抱负。这种主流思想绵延了几千年,他不能跳出来但他几乎最完美的诠释了这种男人的一生,一生的成就。
最后,曾国藩是一个有卓越眼光的改革家。洋务运动的开展,至少使中国开始以一种更加开放的态度正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不至于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中继续陶醉。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曾国藩对于中国近代的发展功不可没。他没有固步自封,他在他所能看到的世界之上进行了他自己的努力,这点挺难得了,因为任何改革者都不会那么容易。
看《曾国藩家书》,除佩服其为人成就,更当以其为榜样,躬身践行,成就人生。
这次唐林说的比较严肃,这基本上是他基本的看法,虽然还没有彻底展开,但是至少他可以站出来将他的意思表达清楚。赵敏低着头似乎又在思考,唐林发觉这女人思考的时候很多,心思很重,但却不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