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大夫帮我和关冥处理好伤口后正准备离开,我指了指在角落站着的淮南,他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又转了回去。
“不要。”他干净俐落地拒绝。关冥见此识趣地带着大夫出去,留下了那个简陋的医药箱。
“过来。”我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倒是乖乖任我摆布,这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他自己褪下了上衣,白色的绷带隐隐透着血色,幸亏刚才没有进行太过剧烈的打斗,这伤口裂开的程度还不算太严重,但是,看起来还是要重新换药了。
什么时候我可以成为可以与他并肩的人,什么时候我才不用被他护在身后?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站在与你同样高度的人,那一天,不会很久的,一定!
我拆下绷带,伤口往外渗着血珠子,如果是我受到这么严重的伤,我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恢复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仰起头,却看见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撞上他浅棕色的眼,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想要专心为他清理伤口,心,却如何也静不下来。之前没有这种感觉的,现在的感觉更像小时候偷懒被抓的那种心情,难道,我下意识在偷看他?下一次我就光明正大地看,绝不会避开他的目光。
“感觉。”他摸摸我的头,轻松地将我打发了,我有些郁闷,多说几句会怎样,是不是要让你多说一句我还真得付千金!
又再次叹了口气,撇开所有心思重新为他包扎起来。他忽然又开口说道:“那个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要相信。”
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又如何,我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轮,就像我改变不了自己心系眼前的这个男子。
“嗯,但是你欠我一个解释。”选择相信他我便会毫无条件相信他的选择,但是,我不希望当一个毫无知情的怀春少女,我有我的主见,有我自己的判断。
“嗯,一切结束后我告诉你。”温润的声音涤荡着我的心怀,将绷带剪短,完成。
将一切收拾好,手中沾着些许他的血,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檀香味,这些天的疲惫竟一下子被冲淡许多。“你睡一会,这一次我守着你。”我握着他的手,感受他手上薄薄的茧,这个男人,始终有让我安定的力量。
他出奇的没有拒绝,将头靠在我的肩上,眼一眯,不一会就进入了梦境。他确实累了,估计这三天来他都没能合上眼。红烛摇曳,光影陆离,我环着他,感受到他削弱的身形,从前没有发现,这可能是他习武的缘故,所以就算瘦也会觉得他很强壮。
这样一个人,真不知道他先前是怎么折磨自己的,看他身上的伤口,从前应该会十分折腾自己。“公主。”良久,关冥忽然推开门,我看了一眼淮南,幸亏,他没醒,这也是他累坏的最好证据吧。抬眼却见关冥一脸奇怪的模样。
我将他扶倒在床上,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将门关上。“他很信任公主。”关冥没由来地冒出这一句,我投以疑惑的目光。“我们在一起执行任务三天,他都没有合上眼,就算是我在看守,一有动静他就醒来了,自我防备的能力强得可怕。但是他现在还没醒。”
“他只是累了。”心里有些沾沾自喜,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这些年来,他就是这般过来的,风吹草动都让他感到有危机感,其实他才是那个最缺乏安定感的人,我们与他相比,实在过得安逸。“有什么事吗?”
“麻烦事,一大堆!”他厌恶地皱皱眉,我不得不说他的样子真的有喜感。“张向已经决定将我们三个连带凌将军一同交到朝堂上处理了。”
这个张向,还真是一如既往铁面无私啊,这下可真的难办了“以私闯民宅和杀害丞相及左尉的罪名吗?”他点头,这下连我都忍不住皱眉了。“现在我们都被控制住了吗?”他又点头。“真是的!去告诉他,让西决过来协助调查!”
“是。”他领命离开,我重新推门进去,却发现他已经醒了,靠在床边,看着我所在的地方发呆,果真是警觉心十足。
“醒了?”他点点头。我给他和我自己都到了水,触及他冰凉指尖的的一刹那,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又极快消逝,像从来都没出现过的那般。“怎么不多睡会?”
他将水一口饮尽,我拿出手帕将他唇边的水渍抹去,“睡多了,现在很清醒。”我敛下目光,躲闪着,不知为何不敢直视他的眼。“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轻轻地说道,这一次他却没能猜清我心中所想,隐隐觉得有些失望。
忽然右手被执起,我呆呆地看着他为我重新系上那条红丝带。“你都知道了。”他愣愣地看着我的脉搏之处,与先前相比,这一次更加清晰,像是藏在心头的朱砂痣。“你不问为何吗?”他望入我的眼,一泓深潭,有着我看不清的情绪。
“这便是你所说的宿命吗?我接受了,听天由命吧。就像你说的,挣不过天便靠着取暖。一切都会结束的。”其实他未曾说过这话,只是觉得这话熟悉,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哄着他,也哄着我自己。
“山月……”他地唤一声,将我搂入怀中。“什么时候才可以红妆十里,迎你入门呢?”他的头倚在我的肩上,低低沉沉的渴望从他口中传出,
我笑:“据说我们三日前才和离,早知今日,你当初便不该那么爽快答应。”
“山月说的我都会答应。”我愣了,这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