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穆依凄厉的哀嚎声,我挣开淮南,不知所措。
“我,我,他……”我转过身,只见穆依整个人摔在地上,赶忙将他扶起,紧张地打量他有没有摔坏。他红着脸,刚擦干净的脸又花了,脸上尽是黄土色。
看到这些,不由得笑出声来,他盯着我,有些懊恼。但他看到我身后的淮南是,脸上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神情,我只道是他们的旧恩怨,就没有过多去想。
“躲起来。小声点。”淮南突然拉着我和穆依往刚才躲起来的草丛里走,刚隐蔽好,便听到清脆的马蹄声,一群黑衣人在我们刚才停留的地方停了下来,发现了呀。我很好处理好我们留下的痕迹,没想到这么点血腥为还没能瞒过他们,真是高明。
“往前走,沿着他们一路留下的痕迹,这一次一定要抓住那个女人和那个叛徒,上面交代下来了,见到他们格杀勿论。”为首之人听声音是个中年人,声音浑厚而冷静,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心里一阵冰冷。
直到他们走远我们才徐徐走出。我捏紧拳头,满腔的悲哀化作深深的无奈。这就是命,躲不过的就是劫!
“柳含梢死了,她自己断了命脉,连同她腹中的孩儿都死了。”我拉着淮南的衣袖,对于这件事,仿佛已经过去了好久,连忆起她的面容都是模糊的,只有那一条染血的丝帕,诉说着她的悲伤。
淮南没有多少反应,也许他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没有人为她悲伤,从她选择追随那个人开始,便注定了这个结局,这是她的选择,她来不及后悔了。
“走吧,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要重新来过一遍了,山月,没有时间了。”淮南将弯刀交给我,果真是一个月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的速度并不是很慢,但是顾及到穆依我们还是缓了些,路上我终于将我的疑惑问出来,这个地方,有着不一样的故事。
先前我以为这里是先朝挑选死士的地方,但是慢慢地发现这里的阵法太多了,从进来到如今,正好十七个,现在我们要赶去的是指示中的最后一个。阵法考验的是指挥与判断了,而死士对于这一些不可能这么严格,如果每一个死士都能闯过这里,那么先朝不可能会覆灭,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战火纷乱的时代了。
“这里是关家训练族长的地方,在这喜马拉雅山脉的腹地,隐藏着关家传承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机关。关家族长岁时由掌灵挑选的,但是要执掌关家并不能只有一个虚名,所以每一任族长都会在掌灵的监督下展开一场为时一月的训练,这种训练三年一次,每一次都有新的任务,但是阵法未变。”
淮南的解释让我更加迷糊了,但是我还是抓住了关键点。关家,掌灵,族长。这看起来关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但是我调查过了,关家以坑蒙拐骗为职业,艰难的发展着。对于这个我反复求证了几遍,原因是我父王当年堂堂大将竟然入赘关家,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本来就少,加之我父王的身世比之母后不知好多少辈,这是本身就很奇怪。但是每一次调查都是一样的,这个关家小有名声,靠观星占卜存活,这种事在我看来却是荒谬,加上一家没有几人,只有一个据说是我祖父的老人和两个伺候的奴仆。
而关冥他们皆是收养的孩子,所以说关家几乎是一脉单传,到我母后这才不得已入赘了。这样看来确实合乎情理,但淮南这一说,倒是让我觉得关家是一个大家族,可是,这本身就不靠谱,是他弄错了吗?
我将我的疑问说出来,他依旧淡淡的,“关家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你母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怎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能样的女子,你该知道的。只是你不愿相信罢了。”
我愣了一下,刚想反驳便听到淮南轻轻开口:
“到了,这个阵,你自己去便可了,记住,不要沉沦,还有,要记得回来。”
穆依不解地看着淮南,但我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该明白了,从一开始淮南让我来这里便是要让我闯这十八个阵法。他将一切都设计进去,从遇上凌云木开始便是个局,遇上穆依也是必然的,与凌云木分开想必他也料到了吧。这一切到如今,根本不需说明了吧。
我点点头,靠近他身边,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耳旁说道:“这所有,等我回来再和你算,你跑不了的。”
他竟然愣了一下,这可真是罕见,“我知道。”他轻轻说道,心中一阵放松便笑开来了,管他的呢,不就一个阵法吗?
迈步转过一个弯,一下,后头岩石转动,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了。再睁眼不过一刻钟,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我想到一个词来形容眼前这一切:虚无。
真的是虚无,但是渐渐地又变了,红色的合欢花落在我身上时我疑惑地盯着我的肩膀,抬起头竟然看见这一幅不断出现在我梦中的画面,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第一个想法便是幻境。难怪淮南叮嘱我不要沉沦。
但是眼前这一幕没有那个女子,也没有沉河的男子,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这一幅景,缺了人,便少了灵魂。
但是我料错了,这不是幻境,这是真真切切的流水,确确实实的石滩。我慢慢地走到河边,这一次,我真的以为我便是梦中那个女子,有着殷切的期盼和无尽的伤感。我来到了我无数次梦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