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千年,一梦岂是繁华?
次日清晨我们吃过早膳后便动身离开了,刚踏出门时便听到昨日领我们的小师父匆匆忙忙到前院来告知方丈,居安昨夜里圆寂了。
听到之时我愣了一下,之后便清楚昨夜里闻到的药香是怎么回事了。没过多久后山又响起了空灵的钟声,依旧是十三下。悠扬的钟声划破寂静的晨,飘荡在空中无所归依。我想起了那一封已经燃烧了的书信,这一封信寄托了她生的希望,我不知道她是解脱了还是没有寄托了。
“走吧。”淮南牵过我的手。我点点头,伴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走下山。与来时的心境不同了。伤心难过时有你带着我,开心时我领着你。淮南,我对你不公平,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些话,我只能在心中说着,现实中我的手被他温暖地包裹着。我是这么自私,这样让你担心的一个孩子。
回到守安阁已过正午,午膳在闹市客栈吃了碗阳春面,正当我打算着回去好好睡个午觉之时我见到了南歌和关岭一同在我的门口守候着。我一进门他们便迎上来了。
“公主,抓到了几个可疑的人,应该是那个人的手下,但是审问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关岭看上去有些挫败,出现问题那是自然的事,能够将人抓到已经是合格的了,原本我就没打算真的找出什么,只是单纯想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而已。
“没有关系,看柳含梢便可看出他对待下属还是有一些本领的,淮南过去帮忙审问一下吧,如果不行便杀了吧。不能再发生上一次的事情了。我们这一次便来个杀鸡儆猴,绝不可再坐以待毙了。”我沉下声,淮南应了一声,我让南歌留下,淮南便和关岭一同出去了。
直到他们都离开视线,我这才让南歌禀报这几日查探左府的情况。
“属下无能,未能查出任何不妥之事,若说奇怪的事便只有左灵姑娘至今依旧在左府当家。按理说着姑娘出嫁了,娘家人不可能再让她掌家,但是左府依旧每日到丞相家汇报,这是奇怪的事之一。还有就是丞相与左灵之间似乎少了点夫妻之情,彼此都生分得很,丝毫没有新婚该有的样。”
我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让南歌也坐下,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继续盯着他们,不用着急。我没有想过他们是否会有奇怪的举动,西决是因为丞相之位才将左灵娶过门的,而左灵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才和西决结姻的。这是最典型的政治联姻,所以他们之间无论如何相处都是带着利用的。只是心中总觉得不安心,无论如何,保险一点总是好的,只是辛苦你和关岭了。”
“不会。”她急忙接过我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递给她一杯水,这一下她没有犹豫,接过喝了一口,“属下不明白这事为何不能让驸马知道呢?”
“我说我想讨他一杯酒吃或是我嫉妒他关心别的女子的事你信吗?”我神秘兮兮地朝着她笑,她没能反应我这话中带着调笑,叹了一口气,直接否认我所说的话。跟这女子说话拐弯抹角她是听不懂的。这种直率想必也是不懂圆滑的一种表现吧。
“原本想着要南下的,如今看来真得到乞巧节过后了,不知南歌可有意中人了?”我笑着,掩盖我心中的焦急。必须赶在唐太子之前寻到那个秘密,否则的话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她茫然地摇摇头。我笑了,起身从剑匣子将弯刀和匕首取出,又来到梳妆台前将头发全数束起。
“走吧。”我领着她来到木二之前的房间,也就是我守安阁的主殿。从我醒来之后这里便没人来打扫了,一推开门边有一股呛人的灰尘味。“回来后要找人来打扫一下。这里是我们最近行动最平凡的地方。”说着我推开那扇衣橱的门。
几月前这里是一切的开端,现在我倒是希望这里成为一切的终点。
“公主,这里头不是封了吗?我们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呢?”南歌打了一个火折子,火光照耀下她的脸打上了阴影,这个曾让我觉得淡漠的女子如今脸上也有着各种情绪。
我笑着回答,“谁说这里全都封了,这里的路四通八达像迷宫一样,若说封就能够封的话我母后岂会大费周折将密道设在这里。在这其间,说不定有许多隐藏着的暗道。我们小心一点,可别碰上故人了。”
话音一落脚下便踢到一个金属物品,我低身拾起,是一把玄铁打造,刻金镶红玛瑙的精致匕首。此时黑暗中出现轻微的脚步声,离我们不过五步左右,浅浅的笑声是我忘不掉的梦魇。我冷笑着将弯刀抽出,与南歌警惕地看着那人走到火光能够照耀之处。
“公主,多日不见可曾挂念我呢?”缕金黑衣,声音是熟悉的,带着冷漠与些许讽刺,但是这面容却是陌生的。我心中暗暗想着,在这看不清面容的地方你还易容,是不是有病啊!“公主怕是想错了,这才是我本来的面容。如今能够见到公主,还真是三生有幸呀!”
他的嘴角挂着明媚的笑,如何看都有一种阴寒之感。“是啊,如今我还活着真是让你失望了,闲话就少说,你光临我守安阁有何贵干。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没事来走走。如果说你想要见见你的手下,这个我想只能去阎王殿了。”
“公主真是幽默啊。”他似乎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感觉,便站在我面前,想故人一样和我闲聊起来。“说起来你和他大婚我也没送一份好的礼物,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