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余下的话被汉月随身护卫的出现打断,我看着他匆匆忙忙跑来,脸上的焦急神色清晰可见,不禁有些担忧。“怎么了?是不是王上出什么事了?”
“公主,穆大夫现在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应了一声,看他没有提到汉月,想来应该没事,便放宽了心。
抬眼间看到宫墙上那一闪而过的衣角,我急切地推开凌云木及西决,往门口跑去。宫殿之内如入无人之境,这到底是他的本事。
“怎么了?”后头追来的凌云木奇怪地询问我,回过神来竟发觉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我苦笑着摇头,压制住自己的心底的颤抖,抬起头来又是一番笑颜。
“没有什么,只是突然疑是故人来罢了。”再一次摇摇头,凌云木拍拍我的肩膀,说这是我多想了,宫中境地还不至于让他来去自如。我点头,再次看向西决。
“我知道这样无故罢免你的职不对,但是平日里你与他走得太近,如果这个时候不彻查这回事,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放心好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当然,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话。”西决被我这最后一句话给呛到了,他显然没能想到我对他在一番信任之后还来加个前提。
他苦笑着摇头,“公主殿下,这件事并非是我所想的,这件事我也不担心,如你所说,清者自清。今日我想询问些往事事,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三年前我曾与你说的事吗?”他隐晦地向我提起,我一下便想到三年前他的大言不惭,这人竟然还记着这件事。“公主殿下,这是一个机会,希望您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这话说完他便离开了,我有些呆愣,。三年前他无意间提起我更适合为人君王,原因无它,只是因为汉月没有帝王之心。当时他告诉我,与其一直守护着他不爱的地位,让彼此劳累,倒不如取而代之,还彼此一个圆满。
当时我以为只是笑谈,没想到他却用了真心。
“人们只是贪图帝王的荣华富贵,又哪里知道天下帝王皆是苦命者。凌云木,你有没有这样的抱负呢?有朝一日,天下佝偻在你的脚下,指点江山,与日同晖。”我慢悠悠地往里殿走,凌云木与我有一步距离,而南歌和关岭在更后头,彼此沉默不言。
凌云木良久都没有回答,我转过头,却见他是在认真思考,这种事需要思考那么长的时间吗?
“不会,也许曾有过,有过结束乱世的凌云壮志,但在不知不觉中却渴望离开这个漩涡,半亩良田,娇妻在旁,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凌云木心中有着无奈,我们这些见惯了刀光剑影的人心中都有同样的渴望,我亦是渴望成全他们,但是现实中我却没能顾及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知道了也只能掩藏在心中。
进到里殿发现穆依正为汉月针灸治疗,脑袋和手臂插满了细细的银针,穆依在旁边也是满头大汗的。走近时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后又认真地拨弄着,南歌见到他忙,也过去搭了把手。
但是看起来并不需要我出现的样子。这个时候汉月的随身护卫走过来,朝着我跪了下来,我正疑惑,他从袖中拿出一张黄帛书,我接过,他这才开口:
“属下奉王上之令保管这一份诏书,其实在王后失踪后王上便时常有咳血的症状出现,但王上非要属下瞒住不告诉公主。其实这一切王上心里明镜似的,在王后失踪前一晚,清凉殿遭过刺客,那时王上为了保护娘娘受了挺严重的伤,次日王后娘娘便失踪了,这些王上心中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点破而已。”
我翻开诏书,里头的内容大约是他任命我代政,我自以为料定天下事,掌握住了一切,却没有想到汉月早已知晓了一切。这世间知晓一切的人并非能够躲过一切的人,就如汉月。
“你下去吧。”我低声说道,看着躺在床上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难过不已。“凌云木,我们回去吧,关岭,你留下来,跟她解释一下。”
我转回头,离开清凉殿,走出门时不小心给绊了一下,幸亏凌云木眼疾手快扶着了我,我向他道了谢,他却埋怨我心思重重。我无力反驳,宫墙上的红色衣角,汉月苍白的脸,叛国的木二,这一切纠缠在我的心中,像无法解开的结。
“你说说看,你一直在隐瞒的事,我自认为了解你,但如今我却发现自己未能看透你一分。守和,究竟哪一个你才是真的你?”凌云木的声音有着少许落寞,我朝着他摇摇头,又浅笑看着他,他嘀咕了一声别开头。
“自小你便不爱我看着你,所以在我心中有着阴谋的时候你是不可能看到的。凌云木,你所了解的我,是我最希望成为的人。淮南看见的我,是最本真的我。而在其他人眼中,我只是一个戏子,最可笑的人。”和凌云木讲话真的无需拐弯抹角,因为一切伪装在他眼中都是多余的,就像我们走在这道上,纷落的枯叶只是落在地上,在我们的行走中被踩碎。
“与你直说也没有什么,凌云木,我在这王城中学到最多的便是算计和猜疑。在你被抓之后我曾暗中到左府中搜查了一遍,你应该记得,那个时候我被抓了。我一直都想不通,张向为何没有出现,这件事直到丞相之子被杀之后我才想到一种可能性。”我悠悠地走着,繁琐的宫服让我浑身不舒服,我打定主意再不穿这东西。
“你觉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