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饭,郑雨洁吃得很是压抑。
郑建华郑老爷子今年八十多岁了,身体不灵便,起居都要人服侍,但是精神特别好,能吃能喝,平时每晚都要喝上一小杯特供茅台。
可是,他今天没有喝酒,也没有吃多少菜,更是一句话没有说,看都不看郑雨洁一眼。郑雨洁心里知道,爷爷这是要发火的前奏。
所以,她夹菜都是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那根紧绷的弦给碰断了!郑泰明更是心惊胆战,他埋头吃饭,只敢夹面前这道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面前的苦瓜炒蛋有多好吃!
反正今天吃饭,没有一个人吃得痛快。郑泰明都有些羡慕他那几个随着父母去了外地的堂兄弟,可以不用天天看着从小就特别畏惧的爷爷啊!
吃完饭,陪护人员准备走上来,可是郑雨洁先一步跑到郑建华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爷爷。
郑建华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地在郑雨洁的搀扶之下,走到客厅的太师椅边坐下。他不喜欢现代的沙发,家里便给他特制了一个有防寒软垫的太师椅。
“不许溜!你也过来!”邓宝燕揪住了跟做贼似的往楼上走的郑泰明,把他也拉来了客厅。
“都坐吧。”郑建华用沧桑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里透露着上位者才会有的威严。
有了老爷子的命令,邓宝燕跟郑泰明才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可是郑雨洁没有坐,她站在了爷爷的身边,嘴巴蠕动了一下,最后说道:“爷爷,我知道,我让您生气了,对不起!”
郑雨洁并非是想先服软再抗争,而是她确实担心老爷子憋着气在心里,到时候再给自己刺激刺激,会出什么好歹。
“人老啦,气,也气不成,话,也没人听。”郑建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哪有啊!爷爷,您的话我一直是记在心里的。”郑雨洁低声难过地说道。
“你还狡辩?”郑建华用力拍了拍太师椅,“别人都上门问罪了,郑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是不是你才承认?”
“他凭什么问罪?”郑雨洁不服气地说道,“我们郑家的家事,凭什么由他们李家的人来指手画脚?”
“雨洁,你少说两句!”邓宝燕看见郑建华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出言说道,“你毕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爷爷,早在前年,我跟他的婚约不是已经取消了吗?”郑雨洁委屈地说道,“李泽超是怎么样的人,爷爷你应该也有所耳闻,这两年还变本加厉了,您怎么还想把我推到火坑里?”
“你懂什么?”郑建华喝道,“男人哪有几个不爱玩,不都是结了婚,才会安稳下来。你跟他结了婚,那就是圆了我跟你李爷爷的约定,再说了,嫁到李家去,还不比你跟一个一点出息都没有的男人强?”
还没等郑雨洁反驳呢,就有一个警卫走了进来,说道:“郑老,门房说,李家的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蒋丽群不知道从哪里得到郑雨洁回来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李泽超跑上门来,就想借郑家老爷子之手,逼迫郑雨洁就范。
郑建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李家连番过来问罪,这表现得也太心急了点,真是妇道人家,做事都不讲规矩!
不过,来都来了,郑建华也不能闭门不见,他招了招手,说道:“让他们进来。”
“爷爷!”郑雨洁着急地说道,“你让他进来干什么?我不想嫁给他!”
“你闭嘴!”郑建华心里不快着,扭过头厉声骂道。
此话一出,邓宝燕和郑泰明都噤若寒蝉一般闭上了嘴巴,不敢大声喘气。可是郑雨洁不干,拒爷爷的威严吓人,但是此刻的她,倔强得就像一颗在暴风雨中也不会被吹飞的小草,她用坚定和决绝的眼神看着郑建华,表露着自己的心声。
屋内的气氛凝固了起来,就好像暴风雨前夕,压抑得令人发慌。
这时候蒋丽群带着李泽超高傲地走了进来,扫视了一下跟被审判一样站在那里的郑雨洁,然后换上了满脸笑容,跟郑建华热情地打招呼、嘘寒问暖地关心起来。
郑建华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他们也不敢自持有理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李家毕竟还是没落了,该有的尊重,装也得装出来。
“你们坐吧。”郑建华挥了挥手,说道。
保姆很快就把茶端了出来。
郑雨洁梗着头,看都不看他们,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蒋丽群满脸笑容地说道:“老爷子,前天过来,实在脑筋一热,忍不住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真是对不起,丽群在这里跟您道个歉。”
郑建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摇摇手,说道:“没有的事,你说的很中肯,是我们郑家教育无方。说起来,我有愧于李兄啊!”
郑雨洁扭过头,不说话。
“哈哈,老爷子,瞧您这话说的,孩子犯了点错,哪能算到您的头上呢?再说了,事情又不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嘛!”蒋丽群捂着嘴笑道。
“以前我不知道,朽这么任性,给你们家带来了麻烦,以后你们放心,我会让宝燕回头给教育教育,这样的事情,保证不会再发生。”郑建华说道。
蒋丽群笑着跟表情有些僵硬的邓宝燕对视一眼,然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错误,是吧?雨洁?”
郑雨洁鸟都不鸟她,偏着头闭着嘴巴。
蒋丽群倒不在意,她转头跟郑建华笑道:“我回去,也是盘算了一下。其实孩子年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