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顾不得理会杨路,朝外面奔去。
瑞姑姑,这个世上除了娘之外唯一对自己无私宠爱的人,也是她最亲的人,怎么能在她生命垂危之际都不能守在她身边尽孝道呢…
如果是这样,将置她于何地,她成了什么。
再次庆幸自己回到了栎阳…还能见上瑞姑姑最后一面…
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叫了辆马车直奔王府而去。
银若宸疲惫不堪,神情憔悴地站在床沿望着面色苍白,陷入昏迷中的瑞姑姑,神情庄重,内心难受不已。
连续二个晚上不眠不休地守着瑞姑姑,杨太妃那日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想,让他心力交瘁。
他甚至來不及找母妃算帐…只是寸步不离地守着。
生怕自己一旦闭上眼睛,瑞姑姑就会突然离去了,丝毫不敢大意,他想对瑞姑姑说,如若不是您从小对侄儿的庇护,侄儿不知能不能活到今日,您放心,侄儿会替你报仇的。
脑中闪过寒菱的音容笑貌,心,忽然平静了下來,他真的能够现在就去找母妃报仇吗?不,为了寒菱的平安,或许还要忍。
李嬤嬤双眼红肿地端來热水,小心细致地替瑞姑姑擦着身,银若宸退到了一边怔怔地望着外面出神。
蓦地,一个娇俏的身影出现在王府的花园里,那抹娇弱的身影拼命地朝他跑來,银若宸的心收紧了。
渐渐地,那个身影跑了进來,银若宸看到了她如花的面容上面充满了焦急与哀伤。
菱儿,她怎么会回來了?而且还是这样明目张胆,毫无遮掩的,难道就不知道危险吗?
脸色渐渐暗沉了下來。
寒菱冲了进來,越过银若宸,直接跑到瑞姑姑床前去了。
“娘,娘,您怎么了?菱儿回來了…”寒菱俯下身去看到瑞姑姑面色发青,皮肤苍白似白蜡,脸颊干瘦得只剩下了一层皮,满头银丝无力地散在枕头上,顿时心如刀绞,痛不可言。
她颤抖着双手拿起瑞姑姑骨瘦如柴的,冰冷的双手,顿时泪如雨下,痛哭出声來。
只离开了月余,沒想到再见面时竟已是生离死别。
“娘,醒醒啊…我是菱儿,回來看您了,求您睁开眼睛看看菱儿吧…”寒菱趴在瑞姑姑身上,痛哭流涕地喊道。
瑞姑姑只是躺着,如若不是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声,众人都以为她已经去了。
不知哭了多久,寒菱只哭得昏天暗地,潜意识中瑞姑姑似乎比娘还要感到亲和与融洽,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沒有任何掩饰。
这世上难得的亲人,就这样要离她远去了,寒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收不住。
“翁主,别伤心了,您娘心里都清楚着呢…她听得到的,您再哭,她心里会更加难受的…”李嬤嬤含泪扶起寒菱,劝慰道。
寒菱站起身來,抹掉脸上的泪痕,强忍着悲痛问道:“嬤嬤,我走时娘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李嬤嬷闻言欲言又止,正欲开口说话,却见银若宸走了上來说道:“菱儿,姑母的病已非一日了,前天着凉加重了病情,人上了年纪是会这样的…”
“是啊…翁主,公主心里嘴里都念着您,如今还留有一口气,那是想在弥留之际见见您,心里放心不下您呀…”李嬤嬤听到银若宸所言只得抹着眼泪附和道。
寒菱听到这儿,想到银若宸连如此重要的事都不知会她,而且还自作主张把自己丢在了那么偏远的大草原上,幸得自己有先见之明赶了回來,否则将成终生遗憾。
想到这里,对银若宸生出一丝怨气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银若宸视而不见。
寒菱的心思都在瑞姑姑身上,坐在床沿一眨不眨地望着瑞姑姑,不时为她揉搓双手和腿部,用手轻抚着胸襟帮她顺气。
总是附在她耳边说着一些奇闻趁事,又不停地催御医把脉针灸,到得晚间,瑞姑姑喉咙咕咕地响着,寒菱喂她喝了几口化痰的中药,不停地给她顺气。李嬷嬷又喂她喝了几口参汤,一会儿后瑞姑姑的手指竟动了动,,竟张开了眼睛。
“娘,娘。”寒菱惊喜地叫道。
瑞姑姑似乎听到了寒菱的声音,散乱地眼光朝她瞧來,紧紧盯着她,似乎认出了她,眼里闪出一丝亮光來,嘴唇张了张,虚弱地抬起手來指了指自己的头上。
寒菱不知何意,瞧得愕然。
李嬤嬤会意,忙从瑞姑姑头上的枕头下摸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來放到了瑞姑姑手上。
瑞姑姑直直地盯着寒菱,手朝她的手费力地指着。
“翁主,快接过你娘的东西。”李嬤嬤瞧得分明,忙在旁边提醒道。
寒菱忙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瞧到瑞姑姑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嘴巴张着要说话。
忙凑过了头去,瑞姑姑在寒菱的耳边用力地说道:“儿啊…你是我的香菱啊…为了你的性命我只能隐瞒了你的身世,委屈你了,那是你父皇赐予我的令牌,我交给你了,危难的时候可以用它……。”
一口气说到这儿,嘴里只有出的气沒有进的气了,寒菱來不及想这些话,失声慌乱地叫道:
“娘,娘,怎么啦…不要走啊…不要丢下菱儿啊…”
听到寒菱凄惨的叫声,银若宸心中一沉,忙跑了过來,直叫道:“御医,快。”
伺侯在外的御医急忙跑了进來,把脉诊断一番后,摇了摇头,沉痛地对银若宸说道:“王爷,瑞姑姑已然仙逝了,节哀顺便,准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