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來吧…”寒菱放好东西,稳稳坐在太师椅上,淡然朝外面叫道,居高临下地望着匆匆而來的金庶妃。
“金庶妃娘娘,近來可好么?”寒菱微微一笑,朝着她打着招呼道。
金庶妃身着中原的绿裙,结实高大的身子配着这身淡绿色的衣裙,怎么瞧都显得突兀打眼,明显的不协调嘛…
她行为举止虽然极力模仿着京城的名家闺秀,可在寒菱瞧來却是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翁主,我來瞧瞧翁主,给翁主请安问个好。”金庶妃走进來朝寒菱福了福身,礼貌地说道。
就來问个好?寒菱心底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站了起來,客气地说道:
“万万不可,您是娘娘,理当我去给您请安问好才是。”说完浅叹了口气,颇为难地说道:“哎,金庶妃娘娘,在下这几日实在忙得很,还沒时间去看望娘娘呢,不知娘娘身在异国他乡,可还习惯么?若需要些什么,或是缺什么,拒來开口,莫要客气了,同在王爷府,都是一家人嘛…”
寒菱的话语客气而又疏远,此话一出口,连寒菱自己都感到惊讶无比,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世故了,说起客套话來,竟是一套套的,丝毫也不脸红,在王府的各种琐事的磨炼下,这才短短几日她便变得世故圆滑了,甚至跟那些有权势的人一样装腔作势起來,寒菱觉得很假,也很难为情,不禁唏嘘不已,原來人真的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要想使自己保持着那份清醒,那份与众不同,保留有最初的本质,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时时警醒才行。
“哪里的话,翁主乃女中豪杰,日日忙着王府的大事,王爷把如此重大的事交给翁主管理,由此可见翁主那是深得王爷的信任呀…翁主如此忙碌,我又岂敢劳烦翁主去看望我呢,只要翁主还能记起我來,便感恩不尽了。”吴庶妃由衷地说道。
寒菱杏眼流转,墨瞳幽深,淡然笑着问道:“金庶妃娘娘今日过來造访,不会是來说这些奉承话的吧…”
“当然不是。”金庶妃闻言脸上一红,略微不安地答道:“翁主百忙之中还能接见我,我心惶恐,我说的这些是真心话,并无半句虚词。”
寒菱的嘴角动了动,心内却烦燥不已,金国蛮人,向來讲话粗鲁,直奔主題的,今日这吴庶妃却拐弯抹脚的唐塞着一些客气话,意欲何为?
她可沒有闲功夫來与她瞎址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正欲打发她出去,却见到吴庶妃几欲张口,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咬了咬牙,说道:“翁主,今日我來找翁主是有要事相告的。”
吴庶妃说到这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翁主,您可要小心哟,后宫那些娘娘现在正联合起來要对付您呢,她们人多势众,我担心翁主吃亏,这才过來提醒翁主的。”
“是么?”寒菱听到这儿,差点笑出了声來,问道:“娘娘,那你为何沒有与她们串通一气來对付我呢?”
金庶妃见寒菱随意的样子有些着急,深恐她不信,忙忙说道:“翁主,不瞒您说,我是真的佩服翁主敢做敢当,勇于变革的精神,对翁主的那些改革很是赞同,翁主光明磊落,一心为了王府,与她们那些争风吹醋,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心怀鬼胎的娘娘们相比要好太多了,只是担心翁主的安全这才冒着危险來如实相告的,实在不愿看到翁主被她们欺负,请翁主相信我。”
金庶妃的话言辞恳切,并无半分遮掩,且平素金庶妃就从不与她们來往,亦不会与她们在一起家长里短,说三道四的,寒菱知道她的话可信度高,但这些寒菱早就知道了,根本无须她來提醒,而且她也见识过金国人的狡诈,不知她这样讨好自己有何目的。
“金庶妃,你这是特意要來挑拨我和后宫娘娘们的关系的吗?”寒菱面色一变,厉声问道。
“翁主,并无此意呀,我说的可是真的。”金庶妃满脸焦急地说道,“她们经常聚在阮侧妃寝宫内讨论着如何对付翁主,翁主呀,你就算再有本事也敌不过她们抱成一团呀。我來告诉您这些只是敬佩翁主的人品,不想看到翁主被她们那帮攻于心计,心肠歹毒的娘娘们所陷害呢。”
“哦,这样啊…你还真是有心了…”寒菱玩味地笑了笑,忽地问道:“你既不参与,又如何知道这些?你既知道这些,那你倒说说她们准备如何害我呢?”
“翁主,自从王爷在正殿把王府最高令牌交给您后,她们便团成一气了,日日盼着把翁主赶出王府呢,这些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她们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我可沒少受她们的欺负,瞧着这王府里的主子,也就只有翁主您是个好人了,实在于心不忍才跑过來说的,绝无恶意。”金庶妃很是诚恳地说道,“至于她们要如何谋害翁主,我就不知道了,但她们绝无好心,若翁主想知道,我倒可以请夜莺留意下,到时有了消息便过來告诉翁主。”
“不必了。”寒菱简短的回绝道,“你今日所说的我都记下了,也感谢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往后若有什么为难的事需要我帮助的拒过來找我,只要在原则范围之内的我会考虑的。”
寒菱安慰地说着,大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岂料金庶妃听着寒菱这话,眼里却闪现出一道亮光來,紧紧地盯着寒菱问道:“翁主,您说的这话是真的么?我可以來找您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