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墨眼尖地看到了苏惜沫,眼里闪过一抹深沉,然后才冲着沐自成微微鞠躬,道:“孤奉我大秦陛下之命,出使西楚,受到楚皇帝陛下的热情款待,感激不尽,特献上我大秦的宝物,以表我大秦与西楚修好的心意,望陛下笑纳!”
沐自成自然是客气了一番,收了下来,秦非墨又笑道:“除了这些宝物,孤来西楚还有一重要任务!”
沐自成像是早已知晓了一样,却还是不咸不淡地道:“哦……太子不妨直言!”
“孤来西楚,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皇妹,悯月公主择婿,皇妹深受父皇喜爱,在北秦也深得民心,但是一直都待字闺中,听闻西楚人杰地灵,所以父皇希望悯月能在西楚择一佳婿为驸马!”
秦非墨笑盈盈地说,而没有直接言明要将悯月送入皇宫,这择婿和入宫,可是两种概念。皇帝是不能做别人的驸马,只能纳妃!
苏惜沫明显感觉到秦非墨话中的破绽,看来……这悯月公主是不打算入宫,而是要在西楚寻他人为夫?
只是……皇上怎么会放心让悯月公主嫁给别人呢?那背后可是整个北秦啊,除非……苏惜沫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戒备。
微微凑近沐丰夕,低声问道:“皇上不打算让悯月公主进宫为妃?”
沐丰夕看了一眼苏惜沫,道:“你且看着,无论如何……要相信本王!”
“什么?”苏惜沫不明所以地问。
沐丰夕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并不再解释什么,他相信,以苏惜沫的聪慧,定会明白过来,有些话,也不必说的太清楚。
苏惜沫心头却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难不成……苏惜沫的眼神从悯月公主的身上,转移到了沐丰夕的身上!
然后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她突然很希望自己的猜想不是正确的,可是,有些事情往往并不会如她所愿!
苏惜沫的心里密密麻麻地染上凉意,还未微微的刺疼,很浅很淡,却不容忽视!
沐丰夕的手紧紧在桌下,紧紧握住她,苏惜沫却松开了,温热的手,渐渐变凉!
沐自成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来如此,那悯月公主可有中意的人选?”
秦非墨看了一眼悯月公主,笑道:“这个孤也不清楚,不过在我们北秦,女子若是有了中意的男子,会以用跳舞的形式来表达,悯月,你是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悯月公主倒是没有半分羞涩之意,落落大方地点头,道:“是,只是……还需要换一身舞衣!”
“哈哈……那就容悯月公主先行更衣,我们继续饮宴!”沐自成倒是乐呵呵地,只是眼神依旧似无意地瞟向沐丰夕。
苏惜沫的笑容绽放,眼神却冰冷,她不知道为何最后沐丰夕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许是和沐自成达成了某种协议吗?
亦或是他也是被迫接受的?可是……这天下谁人能逼迫沐丰夕,如果他真的不愿意?
沐丰夕转过头,看着苏惜沫,她又在那样笑了……
再度握住她的手,用一种清晰又坚定的口吻说:“苏惜沫,不许那样笑,也不许怀疑我,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做到一点,那就是……相信我!”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本王”,而是“我”,苏惜沫当然能够听出他的变化,可是……相信他吗?
苏惜沫侧过脸,收住脸上的笑容,问:“不能解释么?”
“还不是时候!”沐丰夕回答,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苏惜沫失去了再问下去的力气,有什么事情,是他必须要做,却不能解释的,她无法理解!
凭什么要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他?
沐丰夕看着她眼底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也越来越苍凉,就像这入秋的天气,逐渐萧索!
可是……还不是时候,还不能说!
苏惜沫没有再去看他,手从他的手心挣脱,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奢望的!她已经做不到毫无保留的信任别人,谁能在被那样背叛过后,还选择继续相信别人?
死过一次,就更明白……这世上,太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你以为你已经很接近你要的幸福,其实……那才是最遥远的时候!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丝竹管弦声响起,琴声变得热情似火,一红衣舞娘从天而降,唯美的画面,灵动的身姿,美好的女子!
多少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多少男子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悯月公主一改方才的端庄淑静,化身为妖娆魅惑的绝世妖姬,撩人的舞姿,还有手中灵活翻飞的红绸。
悯月公主的美,无疑是令人屏息的,就连苏惜沫这样的女人也不得不为之惊艳!
渐渐的,悯月公主开始在场内游走,人们知道,她是要开始选夫婿了,每每被靠近,男子心中无不悸动。
可是最终还是失望了,悯月的眼中,那些男人的爱慕眼神,如同白水一样清淡无味,而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标!
悯月的身形再度扭转,单脚而立,在地上旋转,一直不停地旋转,像是永远都不会疲倦一样。
突然手中的红绸飞出,在空中划出妖娆的弧线,然后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卷住了沐丰夕的手臂,一道有一道。
苏惜沫却仿佛看到自己的心,被某种东西轻轻划出了一道道痕迹,不觉得痛,却让人闷的想要流泪!
她终究没有流泪,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