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风闻契丹和北汉发兵南下,这消息一传到宫里,主政的符太后就慌了神,她一直久居深宫颐养天年,若不是儿子死了孙子继位,她早就带着贴身的嬷嬷去宫外隐居了。
如今皇帝年幼,又出了这等棘手的事,茫然不知所措,最后不得不屈尊求救于宰相范质。
范质暗思朝中大将唯赵匡胤才能解救危难,于是便亲自去了赵匡胤家里,委婉的向他提及此事。
不料,赵匡胤安然的与之对弈,直到日薄西山,几壶小酒下肚,也没有表态。范质急了,开门见山道:“赵将军可愿亲自上阵带兵?”
话说的如此直白,赵匡胤冷哼一声,当真不是前些日子剿匪都不用他的时候了,心里虽不爽,面上却推脱道:“唉,不是我不想,而是如今兵少将寡,不能出战。”
“这……”范质皱眉,看来这赵匡胤还是对前些日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如今朝中危难,他若不肯出战,让谁来替,谁能替?
思量半晌,范质道:“待我回宫禀明太后,此事再行商议可好?”
赵匡胤挑眉,道:“行。”
“那本相就先告辞了。”
赵匡胤送他到门外,看他上了马车,适才满面笑容的回去。
范质又连夜进了宫,面见了符太后,将赵匡胤的话禀明了太后,最后不得不委赵匡胤最高军权,使他可以调动全国兵马。
第二日,太后的懿旨就下来了,派遣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抵御。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赵匡胤统率大军离开都城,赵炅亦是在侧。
此次行军,距离上次随周世宗出征已过了一年之久,再次穿上那身戎装,赵匡胤只觉得感慨万千。
赵炅见他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心下一个激灵,问:“大哥,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赵匡胤白他一眼,道:“笑话,我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吗?”
赵炅嘿嘿笑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大哥,前面就是陈桥峄了,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
“好!”赵匡胤点点头,赵炅策马上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大哥,一切依计划行事,都已准备好。”赵匡胤满意的朗声大笑。
晚上,大军夜宿在东京城外二十里的陈桥峄,兵变计划就此拉开序幕。
赵匡胤的一些亲信在军中散布谣言,说当今皇帝年幼,不能亲政,大权都掌握在符太后一介女流之辈手里,我们为国效力,上阵杀敌,有谁知晓,不若先拥立赵将军为皇帝,然后再出发北征。
将士的兵变情绪很快就被煽动起来,大家又喝了很多酒,越听越觉得这话在理,军中有人带头喊:“拥立赵将军为皇帝!拥立赵将军为皇帝!”
赵匡胤知晓此事,推脱道:“唉,我一介武将,何德何能能担当如此重任,你们莫要乱说。”
赵匡胤虽拒绝了此事,战士们的情绪仍旧高氵张,他越是拒绝,他们便越觉得他谦逊。
第二日,赵匡胤并没有拔军北上,反而继续留在陈桥峄,晚上的时候,军营里架起几口大锅,噗噗的煮了几大锅肉,火架上还烤着羊腿,上好的美酒一坛一坛的被搬出来。
赵匡胤举着手里的酒碗,大声道,从前行军,他不是主帅,如今终于做主一回,唯一的愿望便是请将士们吃顿好的,今晚肉管饱,酒管足,大家放开了膀子尽情吃!
此话一出,在座的将士们无不觉得赵匡胤品行好,又仁厚,拥立他做皇帝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喝酒一直喝到半夜,赵匡胤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醉得抬不起头来。
赵炅见时机成熟,便示意一边的将士将一件早就准备好的皇帝登基的龙袍披在赵匡胤身上,并齐齐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势浩大,几里外都能听到,赵匡胤被这呼喊万岁的声音惊得酒醒了三分,见自己身上披的那件龙袍,大惊失色,作出一副被逼迫的样子道:“你们自贪富贵,立我为天子,能听我的调遣倒还好,若是不能,这个皇帝我可做不得。”
下面跪着的众人唯恐他不接这担子,纷纷表示“为命是听”。
赵匡胤低头沉思半晌,道:“回开封后,对大周的太后和小皇帝不得惊犯,对众公卿不得侵凌,对朝市府库不得侵掠,服从命令者有赏,违反命令者杀无赦!”
诸将士都应声:“诺”!”
这出黄袍加身的戏码如此成功,赵匡胤很是满意,又与众军痛饮三大碗,被赵炅等人劝下了,“皇上,夜已深了,您喝了太多的酒,去休息吧。”
这下,连称呼都变了。
赵匡胤闻言,佯装醉酒站立不稳,赵炅离他最近,当即便上前扶了他,送入营帐。
待回了帐子,赵匡胤立马便恢复了神智,脚步稳稳的走到桌前坐下,称赞道:“二弟,你这主意果然玄妙!”
“嘿嘿,大哥过奖了,计已成,小弟现在就修书给石守信、王审琦等几位哥哥,让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
“好!”
第二日,赵匡胤率兵变的队伍回师开封,石守信,王审琦等人已收到他们兵变成功的消息,大开城门迎接。
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见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一时气愤不已,此人不是赵匡胤一流,又死板的很,竟想率兵抵抗,还没有来得及召集军队,就被军校王彦升一剑刺穿了月匈膛,当场毙命。
赵匡胤带着兵变的军队回了东京,这时宰相范质等人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