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白原本还以为那石龙会念在他没有破坏护陵阵法而将神农鼎借给他,谁知道却只得到这样一句话,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而是继续说道:“神龙前辈,请恕晚辈不能就此离开,那神农鼎于我而言至关重要,今日若不能借得此物,晚辈……便不能离去!”
石龙原本已经打算继续陷入沉眠之中了,听闻苏秋白此言,顿时大怒道:“大胆凡人!你这可是在要挟本座?”
苏秋白忙道:“晚辈不敢,只是……还请前辈体谅晚辈的苦衷,将神农鼎借于晚辈……”
“无知凡人!你有何德何能,竟敢让本座体谅于你?”石龙怒容依旧不改,“本座已于这帝陵中度过了数千年光阴,凡间俗事本与本座没有丝毫瓜葛,你要报仇也好,救母也好,却关本座何事?本座凭什么要将神农鼎借你?你是否以为没有破坏那五方镇狱之阵,便有资格来与本座谈条件了?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石龙这话虽然无情,却也不无道理,苏秋白知道他即便把自己的苦衷告诉石龙,他也不会为此动容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感情。
念及此处,苏秋白话锋一转,说道:“敢问前辈,黄帝陛下仙逝已有多少年了?”
石龙闻言一愣,想是没有料到苏秋白会这么问,便答道:“算来已有四千六百余年了,这与你有何关系?”
苏秋白没有接话,而是又问道:“那么他老人家仙逝后是否已飞升仙界了?”
石龙盯着苏秋白看了半晌,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良久,才答道:“帝尊生前功德圆满,仙逝后自然直登仙界了,你问这做什么?”
苏秋白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斗胆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言,黄帝既已成仙,凡尘俗事皆已抛下,更何况这帝陵中之物?那神农鼎放在这帝陵之中也不过是令神器蒙尘,若此鼎有灵,怕是也不会甘心沉寂于此吧!”
“大胆!”石龙忽然大怒,庞大的身躯在苏秋白面前高高立起,俯视着他,仿佛随时会一口把他吞下。“帝陵之事几时轮到你一凡人做主?本座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秋白却仍旧面无惧色地说道:“晚辈还以为,比神器蒙尘更令人惋惜的,是以前辈之修为,却只能终日守在这暗无天日的陵墓之中,虚度了四千多年的光阴,只为守护那些死物,这真的值得吗?”
石龙闻言似乎触动了心神,不似之前那般暴怒了,身体也略微放松了些。良久,他才终于叹道:“无知凡人,你又知道些什么?”
苏秋白见他语气终于有所松动,忙趁热打铁道:“晚辈是替前辈感到惋惜,这帝陵固然重要,但若因此而蹉跎了数千年的光阴,前辈真的甘心么?”
石龙闻言却忽然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本就浑厚,如今笑起来,那笑声更是震动人心,若是苏秋白修为差些,怕是也要被这笑声震伤了。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会甘心?目光短浅之辈,眼中只有自己一人利益,也敢妄图游说本座!”石龙冷笑着说道。
苏秋白顿时语塞,他本就是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个激将之法的,谁料对方根本就不买账。
“你且看这墓室的山壁之上都刻了些什么?”石龙又说道。
苏秋白闻言便起了好奇之心,刚才他大略看了一眼,见其上记录的无非也是黄帝的生平,只不过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事件罢了,听石龙这样说,他才又仔细看了起来。
当他看到浮雕中的一个身影时,顿时有些明白了,原来那浮雕中还讲述了石龙与黄帝的故事。
苏秋白一副一副地看下来,原来那石龙原本不是石头身子,而是一条真正的龙,他与黄帝初识之时,原是因为他在黄河中戏水,引发了洪灾,致使黎民百姓死伤无数,黄帝听闻此事亲自前去对付他,并最终将他打败了。以他的罪行,黄帝本该斩下他的龙头为民除害,但念及他本是无心,便饶了他一命,还将他收归座下,此后每有战事,一人一龙皆是并肩作战,感情看起来也是极好。
“本座名为磐钟,一生随帝尊东征西战,纵横天地,若有憾事,便是终究不能永伴帝尊左右罢了。帝尊于本座既有活命之恩,亦有战友之宜,你可还觉得本座为他守护帝陵不值得?”石龙叹道。
苏秋白看了二人的故事,也对这份友情大为动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是有些欠考虑了,便有些惭愧地说道:“前辈勿怪,是晚辈无知了。只是前辈,你为何不追随黄帝成仙去呢?而是要守在这帝陵中,空余怀念呢?”
石龙闻言笑得有些无奈:“傻小子,成仙岂是你想的那般容易的?帝尊仙逝之时,本座已知自己所余的寿限不多,于成仙一途终究是无缘了,便舍了那肉身,将元神依附于这石像之上,彻底弃了修仙一道,换得余生与帝尊灵柩为伴,本座也算是心安了。”
苏秋白闻言大为感慨,这份厚情,如今的世间怕是再难得见了,想不到这石龙竟如此重情重义,让苏秋白忍不住对他生出了崇敬之情。
但即便如此,神农鼎还是要借的,苏秋白犹豫再三,仍是开口说道:“听闻前辈与黄帝之间的动人友情,晚辈实在是为刚才的话感到惭愧,也自知不该打帝陵之物的主意,只是……晚辈还是斗胆说一句,那神农鼎……”
石龙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半晌才说道:“你这小子还真是顽固不化,不过这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倒颇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