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智文悄悄摸到院墙边,他蹲下身,捡了块小石子,攀着一棵大树,探头向院内看去。
大院中有四个日本宪兵站岗,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视线上的死角,另外还有一个日本宪兵,在大院中来回巡逻。
他抬头看了一眼三层楼顶的日本兵,心中把原来计划好的方案盘算了一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谭智文对准院墙另一边,手中的小石块掷了出去。小石块发出的轻微响声,立即吸引了站岗的日本宪兵的注意力。
当四个日本宪兵和那个流动哨都赶向院墙西面察看时,谭智文抬头看到楼顶的那个日本宪兵也在探头向西张望,瞅准这个时机,他从树上一跃上了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墙角落处。
日本宪兵看了一遍大院,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再次回复了警戒位。谭智文早就考虑好,自己不可能一下子杀死这四个固定哨和一个流动哨,因此,他的目标选中了三楼顶的那个日本宪兵。
借着墙角的落水管,谭智文悄悄地翻上了二楼平台。从二楼要想上三楼,已经不可能再借助落水管了,因为落水管在三楼平台处,被飞檐包裹在内,根本没法翻越上去。
可这已经难不倒谭智文了,因为他已经摸清了龟田少佐和二楼岗哨的活动规律。今天夜里,龟田少佐带着日本艺伎回到了住所,二楼值勤的鬼子兵,会避嫌而撤掉岗哨。
这对谭智文而言,可是个天遇良机。他不但要趁这个空子,大摇大摆地通过二楼走廊爬上三楼平台,而且他还能借这个机会,给在大院内护卫龟田少佐的几本日本宪兵设下死亡陷阱。
谭智文来到楼梯口,他偷偷瞄了一眼楼梯,见到楼梯底部,还有一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二楼和楼梯转弯处,却不见鬼子兵的踪影。
谭智文从腰间摸出一颗日本制式手雷,蹑手蹑脚地沿着楼梯壁慢慢向楼梯转弯处靠近。他真是艺高人胆大,看着那个呵欠连天的鬼子兵,悄悄地把手雷绑在了木头楼梯的一根柱上。
虽然那个鬼子兵只要一转身,便能发现谭智文,但谭智文却丝毫不惊慌。他本就有两种打算,一是他认为那个鬼子兵的注意力肯定是对着院子,不大可能回头;二嘛,万一那鬼子兵发现了他,谭智文就会当机立断,先干掉这个哨兵,然后对龟田少佐的卧室展开强攻。
谭智文悄无声息地把那颗手雷绑好后,又摸出一根很细的铁丝,一端绑在了手雷的顶针处,一端系在了楼梯拐角处的一只大花瓶上。
做好了这一切,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日本哨后,再次回到了二楼走廊中。要上到三楼,就必须从东面的侧廊而上,在那侧廊尽头,开着一个小小的天窗,在天窗下面,架着一架小木梯。
谭智文拨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衔在嘴里,双手抓住小木梯,尽量不让小木梯发出一声吱呀声,慢慢地向上攀爬。
当他钻出天窗后,并没有急着开始行动。在他面前是一个尖尖的阁楼顶,南面则有一根欧式的大烟囱,那个在三楼负责警戒的日本宪兵,就倚在那个大烟囱边上。
虽然他对大院中的几个日本宪兵的警戒位早就了然于胸,可谭智文此刻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在院墙外偷偷观望和爬在阁楼顶上观望,视线角度截然不同,稍有判断失误,那他实施的暗杀,就会无奈地变成强攻。
谭智文观察了一会,发现楼顶的日本宪兵有个活动规律,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坐在烟囱边休息一会。谭智文心中大喜,虽然这个院子看似警备森严,可日本宪兵压根也想不到,在这哈尔滨城里,会有人敢闯进驻守一个小队日军宪兵的院子实施破坏活动。
因此,在貌似警卫森严的表面下,日本兵的警惕性其实相对较低。谭智文仔细观察了一会,决定临机应变,在行动的细节上,作些相应的小调整。
他的视线集中在了大院内,从他现在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一个日本宪兵。也就是说,其他三个日本宪兵并不在他的视线内,反过来,那三个宪兵也根本看不见谭智文所在的位置。
对于谭智文能看见的那个日本宪兵,他倒觉得没啥问题,毕竟那个宪兵的位置,正巧背对着阁楼,就算他偶尔回一下头,也从不抬头注意阁楼的方向。
他唯一要留意的,就是大院中那个流动哨。谭智文发现了,大院内的日本宪兵流动哨的活动很有规律,他不住地在大院中来回走动。大部分时间,流动哨都不可能注意到阁楼顶的情况,只有当他绕过大院内的一个小假山石时,才会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能看到阁楼顶。
让谭智文眉头紧锁的是,那个日本流动哨的警惕性相对很高,他每次绕过假山石后,都会下意识地对着阁楼方向看几眼。
这个情况对谭智文可不妙,这就意味着,如果他干掉了阁楼顶的日本哨兵,那不用几分钟,大院中的日本宪兵流动哨就会发现楼顶的日本宪兵不见了,这必然会引起日本兵的疑心,从而发现谭智文的行动。
如果此刻惊动了日本后,那局面对谭智文则颇为不利。就算日本兵被他的手雷炸死几人,那余下的日本宪兵,就会蜂拥而至到东面的侧廊。如果日本宪兵控制住天窗,那爬在阁楼顶的谭智文,可谓是进退两难。
与日本兵展开对攻,地形对他极为不利。如果对峙下去,谭智文身上所携的弹药很快便会消耗殆尽。况且,时间一拖久,附近的日本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