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郁闷着,朱颜扁了扁嘴,伸出脚踢开了面前一块小石片。
“哟!这孩子,是不认识你大舅母了吗?”那妇人见了朱颜的小动作,尖锐的笑声带着一点讥讽,划破潮湿的空气,刺激着人的耳膜。
朱颜蹙眉,刚才还听徐绸珍说起,母舅的妻子早已过世,她怎么又有一个大舅母?
抬头求援地望着徐绸珍,后者慌忙解释,“大嫂你也知道的,我们家燕子之前大病了一场,醒来有些事情记不清了,不过她人倒是明白了些。”
徐绸珍说着笑起来,倒是真心实意地开心。
“呵,只盼着她明白起来了,命也好一些,可别再克死谁了!”那妇人还不罢休,尖酸刻薄的话满满就是看不起的神情,让朱颜恨不能去抽她一巴掌。
她从前何时受过这种言语,薄薄的指甲将手指掐得发白,朱颜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也难看极了。
大约是看到她的神色不同往日那样柔弱好欺,那妇人畏缩起来,用鼻子尖尖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母女两人,沿着田埂趾高气扬径自去了。
“哼,欺软怕硬!”估计她听不见了,朱颜低声骂了一句。
徐绸珍分明听见女儿骂人,挑了挑眉,却只当没听到,隔了一会儿才叹息,“燕子啊,这是你杨大舅母,下次见了,乖乖问声好。”
朱颜不满地咬着下唇,“娘,你不是说大舅母已经过世了吗?怎么还有一个,这是‘阴魂不散’?”
好个“阴魂不散”,骂人骂的不着痕迹,徐绸珍面色一动,也不禁莞尔起来,“你王家的母舅是娘的亲哥哥,不过,娘自小就给了徐家养活,她是徐家大哥的媳妇,就住在西头的白浪镇上。”
“哦……”朱颜点点头,摆出一副懂事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那,徐大舅家很有钱吧?”
“还算过得去吧。”徐绸珍苦笑,并不愿意多提起与徐家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