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杜雅汐说的那些罪状,如果真的判了下来,那她非得坐监不可。牢狱是什么地方?那进去可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现在连顾家都要告她了,她哪里还能逃得过?
她本以为,只是带着起哄,让杜雅汐受宗族指责,却是没有想到她竟是一个不怕事的主。她们说得那么难听,杜雅汐却没有像平常妇人那样哭着寻死寻活,却是干脆不怕事大的将她们送官。
如果早知如此,她一定不会收下那十两银子。
若是因这事被收了监,她家男人一定会休了她,娘家也一定容不下她。想到这样,粗布妇人就悔不该见钱眼开。
苏大人厉目一扫,就看向其他两个人。
那书生笔直的跪着,虽是眸底闪烁着慌乱,却没有立刻就像这粗布妇人一般磕头认错。
那胖男子见苏大人看向他,他就连忙垂下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像是在衡量该向粗布妇人一般坦白呢,还是该书生这般沉着。
苏大人拿出案木用力一拍,他看着底下的跪着的三人,厉声问道:“你们三人报上名来。”
三人身子轻颤,一一应道。
“民妇,卜田氏。”
“草民,李莫。”
“草民,田贵。”
苏大人又看向那卜田氏,问道:“卜田氏,本官再问你,指使你在姚氏祠堂门口挑事的,又让你们四处散播谣言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卜田氏闻声抬起头来,应道:“民妇并不知道她是谁,她只是给我一条纸条,又给我了银两,让我按时到姚氏祠堂门口候着,如看到姚家大房的人和族长到了之后,就开始起哄。”
苏大人又问:“你可识字?”
“不识!”
“那你如何知道纸上的内容是什么?那人又为何找你来起哄?”苏大人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卜田氏就垂下了头,低低的应道:“她们找上民妇,可能是因为民妇平时就喜欢说人家是非,生了一张利嘴吧。我不识得那字,就去找了隔壁的李家小子,他是个读书人,只是看了纸条后就问了我原由,我着急啊,就说了对方给钱起哄的事。没想到他也要一份,所以……”
说完这话,她就抬起了头,看着苏大人,急切的道:“大人,民妇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的拿钱办事,并不知道是谁要害姚家少夫人和顾少爷。”
苏大人手中惊堂木一拍,又问:“是谁给你的纸条,你不会不知道吧?”
卜田氏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上街买菜时,一个小孩子交给我的,说是有人要他交给我。还说,如果我不照办,定不得安宁。大人啊,民妇虽平时嘴多,还受耍泼,可是,民妇也是怕事的。”
“怕事?你若是怕事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苏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那卜田氏吓得跳了起来,嘴唇翕翕的,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伏首在地,不敢动。
杜雅汐听着卜田氏的话,心中一动,这事对方很明显早已有准备,所以,才会把事情办得如此缜密。
只是,这些人不早不迟,正好赶到她来行见庙礼的这天出现,很明显这事就是姚氏一族的人内部搞的鬼。
可又有谁见不得她好呢?二房,姚灵芝,都是嫌疑人。
脑中忽的灵光一闪,杜雅汐抬起头,双眼发亮的悄悄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傅氏,说见她撇开了眼。
杜雅汐心里已笃定这事与二房有着脱不了关系,她抬头看向苏大人,道:“大人,关于民妇和顾少爷的谣言,全是因为前天婚宴上发生的事情,此事本只有我们姚氏家族的人知道,而我们姚氏一族之所以能几百年长盛,那是因为我们团结。此事族长已下令不得外传,如今却出现这样的情况,想必是那天的丫环对主子的责罚而不满,故意找人起哄,想将过错指向我二叔婆。”
话锋一转,她就轻容的将矛头都指向二房。
众人一听,沉得有理,便都点头附合。
傅氏欲要咬断牙根,恨恨的瞪着杜雅汐,却又无法反驳,毕竟杜雅汐说这话听着是在维护她。
苏大人就道:“传那丫环上堂。”
“大人,那丫环当时就被打发出府了,民妇并不知她的行踪。”傅氏连忙回道。
“发买到哪里去了,你们总有人知道吧?难道你府上既是如此管理的?”苏大人很想说怪不得奴婢都敢公然勾引男宾。
姚氏一族的人,有人笑,有人恼,有人羞……
傅氏的脸红一阵青一阵。
杜雅汐就扭头关切的看着傅氏,道:“二叔婆,你就让交待一下那丫环发买到哪里去了?若是不然,这事可就大大的损了二叔婆的声誉啊。苏大人就是有心为你平反,那也无能为力啊。”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实际却是逼傅氏露出更多的马脚。
“没错!你不说出来,本官如何还你一个公道?”
傅氏进退两难,姚思姚就扭头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连自己的声誉都不要了?”
苏大人见姚思维一大把年纪,跪在公堂上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便对堂下的官差吩咐:“来人啊,给姚氏族长,【济世药堂】的姚老夫人看座。”
“是,大人。”两个官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搬了两张雕花圈椅过来。姚思维和姚老夫人连忙向苏大人道谢。
苏大人就和气的道:“姚氏族长德高望重,姚老夫人善名传天下,都是下官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