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郭智杰回来后,已经是明月当空,繁星点点了。郭智杰一回来,便到了任山的房间,把打听的情况说了一遍。郭智杰道:“据码头上的人说,这些人以前从未见过,也只是近几个月,每隔个把月就来到这儿买些东西。买的东西却大多是些米面油盐,一些耐放的蔬果,以及药材之类的,并且每次买的数量都不少,只是米面便要三千斤。至于他们自哪里而来,他们驾的了自己的船,船上的人也不与外人多说话,故而却是无人知晓。”
任山沉吟片刻道:“一个月,便要三千斤粮,若按一个人一天一斤,便有一百人左右。这是夏天,还买蔬果,想必他们离的也不远。还要买些药材,倒也象是江湖门派所为。奇怪,奇怪。”
郭智杰闻言便问道:“堂主,有什么奇怪的?”
任山却问道:“你知道,这江湖上有什么门派能一点都不忌惮武当派?”
郭智杰想了想道:“武当派几百年的底蕴,武林中除了少林,还没有什么门派能与其相提并论。但要说一点都不忌惮,怕是少林也不能。”
任山点头道:“不错。”心中却更是奇怪,不忌惮武当已经足以让人惊奇不已。可是更让人惊奇的,却是那些人居然很怕自己的样子。难道自己一个人比武当派还厉害?
任山想了一会,实在也想不通,便只得不管他了。
第二日,任山等人的船便沿长江,顺流向下游漂去。那时候的长江,却不象现代还有航道灯之类的,船只晚间却不能行驶,都是要靠码头停泊的。晚上,任山等人的船便泊在了黄石。
不料,船刚泊下,便听到那码头上有人叫道:“来人可是武当任掌门?”任山大奇,在这地方又怎么有人认得他,并且又知道他的船今晚便泊到此处?但听这人口气,也不似有什么恶意,便走到船头道:“在下正是任山,不知是岸上是哪位朋友?”这话却是用内力传出,任山虽然声音不大,但在那人耳中听了,却是有如雷鸣,隆隆作响。任山本意正是立威,也是为了避免麻烦,以便让一些宵小之徒不要再打歪心思。
那人被任山的声音震的有些发蒙,过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答道:“任掌门不要疑虑,是我家主人为昨日之事给您赔罪,特命小人备好了食物、清水等日用之物,给任掌门送到船上。还让小人在岸上订了一桌酒席,请各位享用。如任掌门不想上岸,小人这便叫人把酒菜送到船上去。”
任山闻言,略一思索,便知这昨日之事定是指在药行遇到的事。只是昨日,自己等人也没有吃什么亏,倒是对方有人损伤。今天,却又来了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但任山等人在一起,在江湖中却是少有对手了,现在又加上三十名武当弟子来,只怕也讨不了好去。想到这儿,任山便回头对众人道:“既然人家盛情难却,我们便上岸去吃罢。”说罢,自己却当先惊上岸去。
郭智杰等人都是喜欢热闹,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自己这边又是高手云集,正想找机会闹腾一番,倒是担心对方是真的来赔罪的,自己却无法闹事了。闻言俱是大喜,一个个笑嘻嘻的也都随着任山掠上岸去。这码头上龙蛇混杂,高来高往的武林中人倒也不少见。但像这般,几十个人一起施展轻功,在空中乌压压一大遍往岸上飞去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那寻常苦力脚夫等人,自是看的两眼发直,大呼过瘾;而那码头帮派中人,却是紧张的要命,赶紧飞一般的跑回去,向上头报告去了。
任山掠到那说话之人近前,只见这个人却是一幅儒生打扮,相貌也是斯斯文文。任山便拱手道:“有劳先生了。但不知贵主人究竟是哪位?”
任山拱手之际,一道内力却是就势发了出去。那人顿时便感到身上便如负了千斤重担似的,只感到骨头都要压碎了,只恨不得就要趴下。但这人倒也硬气,虽然额头冷汗直下,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却是硬撑住不肯倒下,只是保持着那付弯腰行礼的样子不动。任山见他硬气,也知这在码头的小人物估计也不敢透露更多的消息,便也不再为难他,便收起内力,道:“贵主人一片心意,我们便领了。请前面带路,我们去用餐呗。”
任山内力一撤,那人却顿时感到身上的重压就消失无踪了。心中也是暗暗惊惧,心道,只怕自己那两个主人的内力也不会比这任掌门更强,心中对武当这些名门大派也更是叹服。口中却道:“请任掌门、各位大侠、道长请随我来。”说罢,便转身在前面引路。出了码头,却已经有十来辆马车在码头等着,那人又招呼众人上了马车。
不多时,马车便载着众人便来到一处看上去颇为雅致的酒楼。正是吃饭的时间,但这酒楼吕居然是空无一人。那人却回头笑道:“敝主人命小人中午就把这酒楼包下,只等众位光临。”任山见这酒楼中无人,便问道:“怎么不见贵主人?”那人却道:“敝主人却不在此地,小的也是上午才收到飞鸽传来的指令,让小的安排酒席的。敝主人还让小的给任掌门带一句话。”
任山略蹙眉头,道:“什么话?”
那人道:“敝主人让我带的话是——请任掌门吃好喝好。”这话委实有些不伦不类,那人自己也是说的神情古怪。
任山听了,心中却更是奇怪。但任山素来认为有饭不吃白不吃,便对众人道:“既然人家盛情请客,咱们总不能负了人家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