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恢复健康正常行走的贝克被赋予小石潭领地管事的职务,和另一位少年海姆共同管理属于尼格拉的领民。原木桶村的村民们对艾克的儿子继续担任管事没有任何疑虑,他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贵族的后代依旧是贵族,手艺人的儿子不会去放牛,农夫的儿子当然得先学会耕种。而海姆却受到了许多流民的非议和怀疑,他们用少年过去窘迫的流浪生活抨击他的无能,必须接受其他人的施舍才能活着作为武器,实际上是对海姆被尼格拉领主重视的羡慕和嫉妒,并希望能抱成一团来对抗领主的权威。
当流民们大声起哄和喧闹时,和他们里面一些人相熟的领民立即远远地离开,剩下的则抱臂站在周围,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有些流民已经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可是他们内心深处仍旧顽固地抱着一丝希望,妄想发出自己的声音,能够让自己的地位往上提升。
望着很多熟悉的人,海姆有些迷惘和动摇,他个人的嗓门太轻了,无法压倒这一群人的声音,而且里面有一些人确实帮助过他,一口净水、几颗干果、少许口粮,都是活命的支撑,海姆知道自己欠下很多人情。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你在等什么?你究竟在等什么?我的领地管事,海姆,你想让我蒙受这群贱民的羞辱,因为你的懦弱和无能,我无法在领地贯彻意志。”
怒火瞬间点燃了海姆的胸膛,他的羞愧和罪恶感交织在一起,填塞地几乎窒息。充满心脏的黑暗源泉喷涌而出,在他的右手凝聚成一个象征痛苦和折磨的蔷薇鞭子的骨白色邪符,邪符有九个骨节,每一节都有尖利的骨刺,握柄是一只羊腿骨。
海姆从一截椴木上扯断枯黄的老藤,掌心的邪符接触到合适的材质,立即使它发生变化,所有颜色全部褪去,仿佛被一头饥饿贪婪的恶兽吞食,树藤的枯皮纷纷剥落,露出里面金属光泽的铁黑色。
站在围成一圈堵住小石潭瀑布的流民们,海姆有些犹豫,‘真的要向他们挥起鞭子吗?’
尼格拉的声音再次适时出现:‘你还在等什么?’
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海姆冲上去,高高举起鞭子,对着喧闹的流民们的身体和手脚四肢用力抽打。
“你干什么?”被鞭子抽中的流民愤怒地回头,看见两眼发红的海姆,突然手脚发软,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有几个性格强硬的流民呼痛后,甚至想要合力夺走这条可恶的鞭子。可是在抓子触的瞬间,仿佛直接抽打灵魂般的痛楚击倒这几个流民中的佼佼者,他们抱着头,蜷缩倒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好像被蚊子注入疾餐瘟疫,一会发热一会发冷。体力和勇气飞快地消失,他们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刚刚过上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海姆的鞭子的特异让流民们立即回想起领主尼格拉仿佛恶魔般的身姿,暴躁冲动的脾气和凶悍倔强的脊梁仿佛中间折断,他们争先恐后跪在地上,恳请海姆的原谅,一些聪明人立即大声开口,呼喊,希望领主尼格拉能原谅他们的错误,怜悯同情他们的遭遇。
不得不说,这些人都很愚蠢,海姆的鞭子在没有击倒所有闹事的流民前,是不会停止的。借助新任管事的手,尼格拉满意地收割流民们的痛苦和哀嚎,权杖里的猩红恐惧渐渐壮大,和驯服木桶村村民不同的强硬手腕,实在让他获益良多。
而在附近不远处继续忙着烧荒开垦和耕种的农奴们不时停下手上的活,向小石潭瀑布方向眺望,不时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有一些老人持保留态度,对那条鞭子的出现记忆犹新。萨曼森男爵也不是一个仁慈的领主,缴不足税的农户往往也面临悲惨的下场,不是逃亡荒野成为流民,就在收走好不容易才积攒的财产。其余大多数人都认同领主的决定,并庆幸自己没有抵制贝克的任命,否则他们也将面临同样的下场。
不知不觉中,农奴们已经认命,并将尼格拉取代过去的萨曼森男爵,视为唯一的领主。
剧痛折磨着闹事的流民,他们错过了早餐,也和丰盛的午饭擦肩而过,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感逐渐吞噬他们强烈的自尊心,到黄昏时分,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饿昏头的流民们终于屈服了。
尼格拉从瀑布后面的深坑洞穴走出来,轻轻招了招手,奴役的鞭子造成的伤势影响立即消失。流民们感觉身体瞬间轻松多了,立即知道领主出现,都极力挣扎起身,想向尼格拉认错。可是饿了整整一天备受折磨的的流民全部脱力,根本无法起身,直到冷眼旁观多时的领民得到领主的首肯,才像给牲口喂食似的,随意撒了一些冻成块的冷硬面糊。
海姆把奴役的鞭子卷在手上,眼睛里的红光渐渐消退:“还有人反对我吗?”
所有流民狼吞虎咽着没有发出声音,新任的管事看见领主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发现自己的肚子也发出饥饿的声音,海姆舔着干涩的嘴唇,却没有进食的想法,初次掌握流民们惩罚的权力,让这个少年陷入一种莫名的满足中。
这件事情如同小水花,刚刚冒出一个泡,就悄然炸裂,然后消失地无影无踪。尼格拉反而借助它使权杖充满猩红恐惧的灵光,通过反哺获得新的天赋能力,死亡尖啸。发出刺耳尖利的声音,重创范围内所有人的勇气,并引发手足无措、惶恐不安等一系列负面效应。
午夜,凄凉的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