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玉疑心是什么要人命的猛兽,重新将匕首握在手中,冷冷的注视着她看不到的对面。
随着时间的递进,湖泊间的雾色少了些许,正当谷玉以为对面的不明生物早已消失的时候,水波又荡漾起涟漪,水珠与水珠相互碰撞的声音异常清晰。
谷玉心中一凛,透过薄雾,一串如银铃一般的笑声从湖泊的那旁传来,轻得婉转,是少女的音色。这让谷玉心中的杀意更具体了一层,无论对面是什么人,这个时候出现的,定不是平流之辈,更不是可以让她忽略的角色。
“谁?”谷玉低声问,眼里透着冷光。
“你不记得我了?”对岸的人笑得很愉悦,音如银铃,好听而清冷,却故意含了笑意,重复问一句:“谷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少女的话音刚落,这雾渐渐淡起来,谷玉看清对岸的少女,一身几乎和雪融为一体的白色,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散落一旁,眉目是淡的,和晨曳有些相似的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眼中的黑色如墨。
谷玉狠狠一怔,匕首几欲要握不稳,狼狈的向后退了一步。
见谷玉是想起来却不愿深思的样子,少女微微笑了,几欲抿成一条线的唇扬成冷漠的弧度,“何杳。杳无音信的杳。”说罢,头微微一偏,深如潭水的眼反映着谷玉慌张的模样,少女嘴角弧度更是明显,“夫人还记得我?”
“胡说!”谷玉终于挤出两个字,脸色难看得不像样,“你怎么会是何杳!你怎么可能会是何杳!呵,你到底是谁,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我是何杳。”少女固执重复,一点都不顾忌的直视谷玉的眼睛,“我生在捻都,最后死在宜都炎家山上,我是这个何杳。”
谷玉的眼里燃烧起疯狂,几欲崩溃:“你怎么会是何杳,你的眼睛甚至不是金色!”
“十七年前你代替何尤繁的位置,鸠占鹊巢。”少女没有对谷玉的话进行反驳,语气平淡,冷静的叙述。
“住口!住口!这本就是我的位置!”谷玉捂住耳朵,不想再听,睁大瞪着少女的眼睛红得可怖。
“十七年前你暗算何尤繁,让她几乎濒死。十七年前你霸占晨曳对何尤繁的爱。十五年前你怀了孕,小产了便派人夺了宜都一家难得来的孩子。十年前你故意中毒,让晨曳对何尤繁恨不欲生。十年前你杀了我,你派人下了毒,你杀了我。”
纵使谷玉捂了耳朵,少女冷清的音色、冰冷的话语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入谷玉的耳里,每一个字都触动了谷玉的死穴,让她抓狂:“你在胡说什么!晨曳爱的本就是我。是我救了他,是我将他救了,鸠占鹊巢的是何尤繁,不要脸的是何尤繁!”
“那是谁伤了晨曳,是谁让晨曳不得不待在小茅屋,十七年前是谁站在这炎家的山上?”少女异常的冷静与谷玉的疯狂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冷静的,看着谷玉一点一点的疯狂,“你是谁?你是谷玉,还是何尤繁?我是何杳,那么你是谁?”
“何尤繁……”谷玉轻声呢喃这个名字,看着少女,眼中又含了恨意,将匕首猛地扔向那少女,厉声喊出:“我是谷玉,从头到尾,我都是谷玉,晨曳爱的只有谷玉。”
匕首却在离少女半寸的时候凝在空中,无力的落下。
少女白皙的脚踝裸着泡在水中,双腿轻轻晃了晃,水上又泛了涟漪,“你杀了我,谷玉。”
“我没有!”谷玉的表情看起来是恨不得掐死对面自称何杳的人,“你根本不是何杳!你到底是谁!”
“你杀了我。”少女麻木的重复,蓦地在水面上站起来,长发曳至脚踝,水倒映出她冷漠的面孔。少女从水面上走向谷玉,穿过薄雾,面容清晰起来,谷玉亲眼看着她的眼睛的墨色缓慢褪去,反而代之的是剔透尊贵的金黄,漂亮得将谷玉疯狂的影子反映得清清楚楚。少女终于走到谷玉身前,金黄的眼睛离谷玉极近,“而我是何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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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章字好多啊,懒得检查错别字了。【抠鼻
何尛:喂!那么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