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了,只能看到模糊一片的白光,耳朵只能听到一些嗡嗡的声音,仔细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只还有痛觉还在。-
正阳……正阳……
此时,她发现,死亡前,她不再心心念念林木海了,她最最牵挂的是她的正阳,她不离手养了五年的正阳啊!
林木海放下记录薄,拿出一旁配好的‘药’物,‘弄’进针管后,扎在了刘蓉的手臂上。
枯黄的手臂,带着病态的美感,上面还有狰狞的青筋。
那是忍受极力痛苦后的症状。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林木海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刘蓉,一下子慌‘乱’了。
急救……对急救……
“刘蓉,你醒醒……醒醒……”
不会的,他的解‘药’早就配好的,不会的,他不会失败的。
不会的……
十年了,他不是对她没感情,但他一直对自己有信心,有信心能把他所制的毒‘药’解开。
他知道这种毒‘药’很痛苦,但他想好了,等她这次过后,他就好好补偿她,每次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每次她都熬过来了呀!
“快醒醒……刘蓉,正阳还在等着你呢!”
“醒醒啊!”
“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快醒醒啊!”
不管他怎么施救,‘床’上的人都一动不动。
‘摸’着她身上的体温,渐渐变凉。
看着她浑身上下因为中毒整个皮肤变成灰白‘色’。
看着她身子渐渐僵硬。
不行,不能死,不能死,对了换血,换血。
林木海手忙脚‘乱’的支起输液管,在柜子里找到血袋。
这是他当初万不得已准备的,他从没想过真的能用到。
可是已经晚了,人已死了,只有林木海还做着最后的拯救,也许真的是因为那一点爱,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无法面前将来孩子的质问。
也许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交’代,最起码他竭尽所能施救了。
这边‘插’上血,另一边他拿上手术刀,在另一边的手指上隔开一个口子,看着里面黑‘色’的血液流出来。
血液没多久就冻结了。
人已经死了,就连血液也开始变凉了。
忽然间,林木海想起十年前,她义无反顾的跟在他身边的那一幕。
她说:“木海,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人来试‘药’的话,用我吧!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
实验室里,她抱着因为试‘药’虚脱的他,目光坚定。
“刘蓉,试‘药’很痛苦。”
“我知道。”刘蓉笑容温柔的看着林木海,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天知道她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多疼。
他们都说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可她就是喜欢他啊!喜欢了好多年。
“可是你痛,我更痛,我愿意,心甘情愿。”
那一年,他跟她来到这深山老林,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见证人。只有一张结婚证书,便在一起了。
第一次,他拿着自己制出的毒‘药’,犹豫不决。
“拿来吧!”刘蓉笑容温婉的伸手跟他要手中的毒‘药’。
他想说,不要,可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一次,他真的下不了手的,真的下不了手的。
他看着她喝下那瓶‘药’,面带微笑,他浑身僵硬的动弹不得。
“不碍事的,真的。”
她疼得浑身出汗,却努力扬起一抹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却有些扭曲。
他抱着她来到‘床’上,看她痛苦的咬着自己的手臂,咬的鲜血淋漓。
为了防止她伤害到她,他用绳子绑住了她。
“蓉儿……”
第一次没到时间,他就给了她解‘药’。
后来看她在‘床’上躺了三天。
他想说,别再试‘药’了。
他很矛盾,一边想要她试‘药’,一边又看她痛苦而愧疚。
他想说别试‘药’了,但是扣心自问,他真的这么想的吗?
他知道,对于毒‘药’的执着,已经让他疯狂了,这是一种病态,但他却改不了。
“别……别再试‘药’了……”他说的艰难,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矛盾。
聪慧如她,怎么看不出来:“没事,我还可以,这次你的‘药’很好,味道有些苦,喝进去后,胃有些灼热,然后慢慢开始疼痛……”
她把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了,供他记录‘药’效。
“解‘药’时间慢点,喝下去十分钟后,有缓解疼痛的感觉,半小时后,浑身会感觉放松一些,痛苦减轻后,因为‘精’神疲惫,会慢慢睡过去……”
结婚三年,她为他试‘药’无数次,直到有一天,她回了娘家一趟,告诉他:“我想我们该要一个孩子了。”
“孩子……”
他呢喃着,他从没这么想过,不对,他的人生好像除了做实验外,就没想过别的。
若不是当初刘蓉主动追求他,他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结婚,而此时刘蓉竟然想要一个孩子。
“木海,要吧!”
刘蓉此时是真的想要,她发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以前好了,便偷偷去医院检查了,医生没检查出什么,但却说她身体虚弱,需要调养,若是不好好调养的话,生育困难。
若是现在不要的话,她真的怕有一天,她会生不了孩子。
“木海,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