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有人影窜动,他只当是府上丫鬟,并未多想便推门进了去。
“大哥!”
墨昭筠一身皇后朝袍立于卧房厅堂,对他盈盈笑着。墨肃心中孤独失落之意退却,他拉着墨昭筠在桌子旁坐下,把她细细看了一遍,见她面若桃花气色比之在卞陵还要好,便放下心来。“她可好?”
墨昭筠向前探着身子,瞧着墨肃俊朗面容,俏皮一笑道:“谁啊?”
墨肃剑眉皱起,捏一把她脸颊,抬眸欲让她身侧的宫女下去,却见一身天水碧宫装的煜煊正对自己弯起嘴角,双眸噙泪。
墨昭筠轻柔着自己被墨肃捏过的脸颊,冲他嘟嘴而后出了门去。
墨肃应着关门声响把煜煊拉入自己怀中,一年多的思念令他抱着煜煊的力道重了许多,煜煊亦紧紧抱着他,眼泪啪啪滴落在他的铁衣上。
烛焰影明眸,煜煊在墨肃星目中找寻着自己的面容。墨肃亦回看着她,四目相对,他重提离开帝都一事。
煜煊清秀面容蹙起为难,用手撩拨着桌子上烛台的烛焰。墨肃拉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手中又问了一遍,“眼下塞北之乱已平,你还有放不下的?”
不一会儿,手便被墨肃握出了汗,津津一片。指尖温热传至心上,煜煊垂眸道:“薛漪澜早两月前便令赤烈送了信笺去广兆,可澈儿迟迟不来帝都,我亦是不敢大张旗鼓先禅位于他,恐魏煜珩对他下毒手!想来澈儿是真的无心权势!我亦想在澈儿登基之前,把阮家这一势力铲除,阮家可权倾朝野皆是因我而起。”
墨肃剑眉皱起,若是赤烈送信,那定是能送到魏煜澈手中。而魏煜澈不来帝都,倒是心性所致,他向来避难权势。但他墨肃的女人如何能被软禁在皇城中,他揽煜煊入怀,下巴抵在她额前宽慰道:“我有计策可铲除阮家!”
煜煊抬眸,见他星目笃定,为难着开了口,“不论何计策,可不可以不要把凌锡牵扯进来?”她深知,阮凌锡如今所作所为,一半是为了她。
墨肃挑眉,冷冷道:“我只管找阮家的罪责,定罪一事由你这个皇上来定!”
观得墨肃面上的不满,煜煊知晓他因阮凌锡心生了醋意,嫣红唇瓣不免弯起。墨肃面上的醋意散去,垂首吻向煜煊微微嘟起的唇瓣。
思念化作缠绵,他吻她时动作带了占有般的侵袭,煜煊尽力回应着他,亦是无法诉清心中的思念之情。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红烛影罗帐,煜煊靠在墨肃怀中方深深知晓墨肃昔日在卞陵总是说着要把府邸按她心意所建,可减她等待在府上的煎熬。她不免换作了昔日的墨肃,盯看着着合眸安睡的他,悄声细语讲着自己心中的府邸模样。
“墨肃,还记得你在卞陵时问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府邸么?等你回来的这一年,我已心中有了轮廓。我不想我们的府邸有多大,转身几步间便能看到彼此身影;待你归来时,你一进府门,我便能瞧见你的身影。不似皇城中,走上半日方能寻到彼此。若你还想做将军镇守一方,我想你任漠北将军,我便随同你镇守漠北。虽漠北寒苦,却是大魏国离帝都最远的城池。我想要远远逃离帝都,方时,不论帝都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再动摇自己的心,不会像在卞陵般撇下你悄然回来。此生与你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墨肃看似合眸,却把煜煊的一言一语皆记在了心中,不免加重了揽她的力道,让她贴自己更近了许多。
皇城禁苑内,凤仪殿歌舞升平,朝臣皆醉酒于宴席间,近两年大魏国命途多舛,龙椅频频易主,官员整日惶恐不安,不知自己官爵能保多久,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眼见战乱平息,大魏国要恢复昔日的安泰昌和了。觥筹交错间,大臣连连喝着酒樽中的皇城佳酿,亦不知晓帝后是何时退去的。
皇城上空,弯月无法照明四方深深的三宫六院,除却有宫宴的凤仪殿皇城他皆凄凉一片。薛漪澜望着烛光昏沉的勤政殿,握剑的手不觉紧了几分力道。
拖沓的脚步声从宫门处传来,薛漪澜警惕着,见一身大司徒朝袍的阮凌锡醉酒而来。他脚步有些踉跄,上了正殿前的石阶,薛漪澜出手拦住了他,冷声道:“大司徒,皇上龙体抱恙,已安寝!”
黑灰肌理的朝袍衬得阮凌锡寒玉面容带些肃穆威严,他对拦着自己的薛漪澜冷笑道:“薛统领果真是尽忠职守,刚回来便尽心守着空殿!”
皇城中的事如何瞒得过手握重权的阮凌锡,薛漪澜收回了剑,劝他道:“你若是真为她好,就放她同墨肃离开,何苦要囚禁她在皇城中。”
阮凌锡当真是醉了,素来无表情的寒玉面容带着痛色与嘲讽,“离开?如今就算我想放她离开,魏煜珩亦不会放过她!你以为你偷偷命人送密函给魏煜澈是神不知鬼不觉么,那密函早已落入魏煜珩手中。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把魏煜澈囚禁在桃林行宫,他已因你们一封让他速来帝都接受禅让皇位的密函丧了命!”
薛漪澜愕然,不相信道:“他与魏煜珩不是一母同胞么?何以到了丧命这种地步?”
阮凌锡寒玉面容笑得更深了,“一母同胞?你当真是不知晓权势的可怕,为了夺权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毒害,我又如何想变成这样的人······”他踉跄着下了石阶,想起母亲被金氏害死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