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大人愣了一会儿,待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竟是弥勒教主东方仇时,眼神闪躲,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可是,积压在胸腔里的怒火使他不得不抬起了头颅,“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东方仇眉头一挑,“宗正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看得起自己啊。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怎么可能是为了宗正大人你呢,我当时有别的重要的事情。”
兔死狗烹,利用完他的价值,待他再无用处,他便成了不重要的了。
只是不知道东方仇要找谁,宗正大人眉头紧蹙,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可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想。
东方仇看了一眼宗正大人身旁的石头,“怎么?宗正大人依然不舍得让我坐下来吗?”
宗正大人没有说话,只是拿那双疑惑的眼睛看着东方仇,似乎要看穿东方仇,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东方仇也打量起宗正大人来,在朝堂中过过体面生活的人果然和其他乞丐是有所不同的,宗正大人洗了脸之后,露出了那张被晒黑了的脸,胡子拉渣的,可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精神,整个面容依然能看到曾经的气质。
那头原本脏兮兮的头发也因为在河水里洗过,而显得干净了许多。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宗正大人又问。
东方仇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宗正大人是在着急什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吗?我可没有那位铁匠那么傻,会真以为像宗正大人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跟踪我?”宗正大人立即站了起来,看着东方仇这个小人。
东方仇却爽朗的笑了起来,可那爽朗中的阴狠却无法掩饰住,笑罢,道:“宗正大人啊宗正大人,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说话的余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跟地上的蝼蚁一样?任何一个人想要杀了你都易如反掌。”
“我知道,但我没什么好怕的,你如果来找我就是想杀我的,请便吧。”
宗正大人视死如归的样子让东方仇再一次笑了起来,嘲讽道:“若是以前,宗正大人可不舍得这么糟蹋了自己的性命,定然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抱住自己的性命。可是现在,做了一段时间的乞丐后,竟然也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贱命了。既然你的命已经贱了,我要了只会脏了我的手。”
宗正大人也笑了起来,笑得酸涩,只是那份酸涩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难道堂堂弥勒教跑到我这个乞丐跟前来,只是为了羞辱我吗?哈哈哈哈……”
东方仇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夸赞你的吗?唉,我倒也想夸你来着,可你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的样子,让我怎么夸得下口?”
宗正大人转身就走了,东方仇伸手,一股强大的内力凝聚在手心,狠狠一吸,宗正大人的整个身体都被吸了过来。
东方仇发狠地一扬手,宗正大人被狠狠地扔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对着的地方刚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时候,屁股和石头相撞,痛——
宗正大人躺在地上,完全站不起身来。屁股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流泪。
东方仇看到宗正大人狼狈不堪的样子狂笑起来。
宗正大人微微抬头,看着东方仇嚣张的身影越行越远,直至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宗正大人在河滩处躺了许久,待屁股处的疼痛缓和了一些后才慢慢爬起来,到河边洗净了脸和手,往破棚子走去。
刚走到破棚子外,宗正大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棚子的房梁新掉了两根,棚子外散落着枯枝稻草。
宗正大人匆匆跑进棚子里,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那个五岁娃嘴角流着乌黑的血迹,面色苍白,已然离世。而他旁边的爷爷,趴着身体伸直了手,想要拉住五岁娃的手却没有拉住,地上是一滩浓浓的鲜血……
东、方、仇——
宗正大人红了眼,仰头狂啸——
噶尔迪掀开明哥儿的帐篷,“明哥儿,你还不起来?启哥儿都起床好久了。”
明哥儿在床上打滚,“我说你烦不烦啊,每天早上只要启哥儿一起来,你就来烦我。你知不知道对我而言,早上这一点时间有多重要啊。”
“不知道啊,我和启哥儿都起来了啊。”噶尔迪如实道。
明哥儿差点没晕死,“噶尔迪,噶尔迪可汗!你自己睡醒了是你的事,可我还没睡醒嘛,你这个样子让我有种想杀你的冲动。”
噶尔迪很认真地说道:“可是,你就算要杀我也要从床上爬起来才行啊。”
“你……”
明哥儿彻底无语,更重要的是他的瞌睡被噶尔迪给搅得完全没有了。
明哥儿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噌的一下坐起来,下床,路过噶尔迪时,对着噶尔迪没好气地做了个鬼脸。
看到明哥儿小孩子气的样子,噶尔迪觉得有些好笑。
“把我瞌睡搅醒了,你还觉得好笑?你看你这个人,真是的。”明哥儿无奈地开始洗漱。
这时,从帐篷外进来一名婢女模样打扮的女子,戴着一窜用各色石头穿成的项链,身上穿着草原上最常见的斜跨宽袍衣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往明哥儿这边走来。
明哥儿连忙摆手,整个人也直往后退,“哎哎哎,你……你别过来啊。”
噶尔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来这里这么久了,还不适应被人伺候着?你说你好歹也是大齐国的中山王之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