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什么了?”朝‘露’冷不丁地一愣,全然听不懂赫连不弃这话的意思。.。.
“一条命。”赫连不弃蹲在篝火旁边,将柴禾一根一根添到火里,话语间视线始终不曾落到朝‘露’身上。
命?朝‘露’表情‘抽’搐了一下,听起來很严肃的样子,自己真做过这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就在她怎么也想不通个中原理之时,赫连不弃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來,苍白而修长的指缝间渗出丝丝殷红的血迹,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朝‘露’急忙起身,拖着无力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然而她刚要抬手搀扶赫连不弃,就被对方一把拂开,不禁错愕地呆在了原地。
少年本就纤瘦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深深佝偻了下來,鬓角散落的发丝也被冷汗浸透,紧贴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
“喂…喂…你别吓我啊…”情急之下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朝‘露’急得心脏砰砰直跳,深怕这纸片人儿似的单薄少年会直接倒在地上,然后不省人事地昏‘迷’过去。
“我沒事……”赫连不弃再次强硬地拒绝朝‘露’搀扶,用自己的力气扶着墙壁站好,很是艰难地喘了几口气。
都咳血了,沒事才怪…
朝‘露’翻了翻眼皮,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抓渍连不弃的胳膊,“别逞强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抗不过朝‘露’的坚持,赫连不弃只好任由她将自己扶坐到墙角的干草垛上,稍稍犹豫了片刻,才坦然说出了真相……“因为一些意外,致使我不能经常使用内力。”
原來是这样…朝‘露’恍然大悟,难怪从这家伙英勇斗流氓之后就一直病怏怏的脸‘色’不好呢…
“那你赶紧休息…我睡了这么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换我來照顾你……”朝‘露’急吼吼地按着少年的肩膀让他平躺下去,压根沒注意到此时两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等她成功将赫连不弃扑倒之后,才发现彼此之间已经达到了鼻尖对鼻尖的超近距离……
“呃~~”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朝‘露’有些尴尬地停下了动作。
而本來就气喘吁吁极度虚弱的赫连不弃,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生生憋成了鲜‘艳’的绯红‘色’,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咫尺之遥的朝‘露’,满脸纠结的表情。
“你、你先睡吧…我去看看柴火…”慌‘乱’之中随便找了个借口,朝‘露’匆忙离开赫连不弃身边,三步并作两步地退开到不远处的篝火旁边,拿起一根木棍,装作什么事也沒有发生过一般扒拉起火堆來。
还好,赫连不弃是个既不较真又乐于给人台阶下的家伙,二话沒说就面朝墙壁地翻身转了过去,适时缓解了朝‘露’的尴尬情绪。
如此这般,看到赫连不弃貌似已经睡熟了的背影,朝‘露’重重地叹了口气,从篝火旁起了身,打算出去考察一下四周围的情况。
跨出破庙‘门’口的木栏,一抬头就看见梓阳城所在的方位上空飘散着一层黑烟,沒了火光,只有夹杂在‘潮’湿空气里的烧糊气味,据此推测火势应该得到了控制。
朝‘露’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刚刚逃难期间太过匆忙,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行不行~太子为人那么凶残,我一定得尽快将凌‘波’救出來…”
朝‘露’自言自语地说出一句,然后转身看了看破庙‘门’口,心道赫连不弃现在的状况并不乐观,何况救凌‘波’一事与他并不相干,实在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私’心拉他下水了。
就这样,朝‘露’在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一咬牙,猛然转过身去,背离破庙的方向快步跑开,渐行渐远。
……
一路追踪着大队人马踩踏而过的痕迹,朝‘露’终于跟到了一处环山谷地的入口。
“哼,抛弃无辜的百姓,还可耻地放火烧城,真是败类…”
从藏身的树丛里探出小半个头望了望前方搭起的营帐,朝‘露’忿忿不平地怒骂了一声,开始在头脑中构思着‘混’入军营的计划。
趁人不备偷偷溜进去此类显然是不可行的,因为那军营外围守卫十分森严,恐怕天空中飞过一只鸟都会被人拿弓箭给‘射’下來,更何况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呢?
“咦?那是……”
正烦恼着,就看到前方浩浩‘荡’‘荡’地走过一支车队,仔细一看,只见那规格统一的马车里装得满满当当的,竟然都是米面、蔬果、‘肉’类等物资…
“好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朝‘露’略带嘲讽地感叹了一句,然后将身体埋伏得跟低,不动声‘色’地跟在车队后面,來到一个位于军营后方的避风山坳处。
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下來了,朝‘露’心里盘算着这支军队补给充足,又驻扎在这么个易守难攻、地势极好的地方,如果瑞王的人马乘胜追击地追赶过來,情况肯定不妙……
“哼…姑‘奶’‘奶’今天就來做件善事好了~”想着想着,朝‘露’冷哼一声,然后蹑手蹑脚地靠近前去,趁着夜‘色’,她这一番行动也并不算太艰难。
然而摆在眼前的最大问題,就是那些在山坳四周巡逻的士兵,要想避过他们的眼目‘混’溜进去,却也需要‘花’费一番心思。
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废弃在旁那半张用來搭建营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