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这些话听起来有些独断,甚至有些自负,但是叶初寻不得不承认,叶天音有自负的本钱,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遗憾,为自己不是真的叶家子孙而遗憾。
沉默了半响,叶初寻叹道:“叶家的人能不能不要都这么聪明?”她很受打击的。
先是被静音寺的大师看透,再是被叶家祖辈盘问,即使不是想加害于她,这样的事实也着实让她承受不了。
纵然她可以再装一把,将这些事隐瞒过去,但是对于这些成了精的人有什么用,只会给自己多添烦恼。
有时候,坦白的承认一些事或许会得到一定的解脱。
“咦?还有谁也看出来了?”
“静音寺。”
“哦…那里啊,当然,他们的道行可不是我能比的,哈哈……”
说到这里,叶初寻忽然觉得有些轻松,是真的有些轻松。
“叶祖,您说的不错,我并非‘叶初寻’,并非叶家子孙,只是承借了这具身体而已。我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年之余…”
在别人看来,五年,只代表了时间而已,而对于她来说,五年却相当于两世…而且她已经融入这个世界,这个家族,已经分不开了。
缓缓的舒了口气,这个秘密终于说出来了。
“你的眼睛…可是因为妖血所致?”
“叶祖知晓此事?”
叶天音仔细看了看叶初寻的眼睛,思索了一会问道:“你可知遥岑?”
“是那个画中之人吧,有所耳闻。”
“你与她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睛。”
“…他们也说过我貌似遥岑,为此还引来了不少麻烦…不过,还真是愧对于遥岑。”这幅容貌,被妖王当做是他的挚爱之人…真是惭愧。
“妖王谷幽,我来之前遇见了他。”
叶初寻抬手抚上双目,低声道:“他是被这副容貌骗了而已…”
“…是这样啊…”
但是谷幽是妖王,其妖力之大这世间少有,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叶天音虽有怀疑,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确定的事,说出来只会增加麻烦而已。
“叶祖,我虽不是您的孙女,但能否请您…”
“当然,我虽不再接管叶景院之事,但到底这里还有亲人不是?哈哈……”
虽然骨子里不是,但是这具身体,还有这顶头衔,那就是叶家的唯一当家。只要他们不说,又有谁会怀疑?
看着叶天音爽朗的面容,似乎有那么一点怀念以前…有些温暖,有些欢畅。
叶初寻朝叶天音拱手行了一礼,唇边携起一丝轻快的笑,“请叶祖受叶初寻一拜!”
“好,好,好,哈哈……”
整个厅堂只充斥着叶天音爽朗的笑声。
自从叶天音回来,叶景院上下可忙的不轻,因为此人的要求特别多…
下人们自是什么都不敢说,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谁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找这叶景院祖辈的麻烦。
况且这大人物来了之后,自己的当家与赤护者的关系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点,这让他们还是打心底感谢这位大人物的。
叶初寻将遥岑的画重新挂于墙面,仔细审度了片刻,然后又照了照镜子,以前她不认为,现在她倒是觉得自己与遥岑还真是有七分相像。
“嘿…也难怪谷幽会认错。”
捏了把脸确定是自己,回头看了看画像,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画像上有什么东西啊在闪啊闪。她不由想起叶天音的叮嘱:这幅画必须留在叶景院,绝对不能落到外人手中,尤其是妖王谷幽。
她自然是不解,但这不过是一幅画像而已,纵然里面有很大的玄机,一般人也绝无可能瞧出来。
不对…谷幽曾经对她要过…
叶初寻叮嘱下人,除她以外,谁也不准进入她的房间,结果……
“赤护者也不行?”
“…不行!”叶初寻很是无奈,最近好像很容易就扯上赤介。看到她的手下一脸的无辜,她倒真的不好去责备。
至于叶天音怎么会认识赤介,她当然也是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她十分秉持一个观念:好奇害死猫。所以见他们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也就先忍了。
不知这样下去还能持续多久,又或是还会出现什么样的事…
每当她静下来,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镜头闪过,跟她无关的、有关的,就如梦境一般,既看的清楚,又不知所以然…煞是疲惫。
她想做的不过是报了父仇,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