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波岩鹫干脆抱起酒坛来,满满地灌了口酒下肚,目光里带着忿恨。
“若是我那大哥尚在,如今怕早就做了队之长,志波家也能风风光光的回到瀞灵庭里,哪里用像今日这般,如条丧假之犬般四处流窜……”
“正是因为大哥他有这样的潜力,那群人才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大虚吞噬,而不出上分力气将他救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他已红着眼睛盯向了柳生。
“我就不信,堂堂队长级的高人,会连救人的本事都没有!”
志波岩鹫虎目含泪,但里面含着更多的却是恨。对护庭十三番队的恨,对瀞灵庭的恨,乃至于,对这个世界的忿恨。
他已压抑了太久。
因着烈酒的麻痹,因着离别的伤痛,更因着面前这人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才能舒胸臆,将心里的愤懑与痛苦完完整整的表达出来。
今日,便真的醉上场罢。
柳生的眼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他理解自己兄弟的心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上几句。
“岩鹫,你不要想的太多。浮竹队长,绝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柳生见过岩鹫口中的那见死不救的浮竹队长,他当然知道十三番队那位浮竹队长是个怎么样的人。
岩鹫对他的误会与成见,似乎还是很深呢。.
“你以为我醉了?”听了柳生的劝诫,志波岩鹫终于抬头盯向柳生,缓缓问道。
他虽然已说了许多疯话,但目光却依旧清明的很。想想也是,以他的酒量来说,仅仅是坛葡桃酒罢了,又怎能轻易的教他躺下?
“你确实醉了。”柳生却认真地盯住岩鹫,用同样认真地语气说道。
“不,我没醉!这么点儿的酒,怎么可能叫我醉倒?我的脑子,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志波岩鹫大笑几声,又抱起酒坛来饮了气。
眼中虽然依旧含着泪花,但他的笑声却是无比洪亮。
待笑了好阵子,岩鹫的目光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人旦清醒了过来,看起问题来却是会更加地透彻。”
笑声与平静下潜藏的哀伤,让柳生无比的心痛。
他果然是醉了,即便是身子还没醉。但他的心,又怎么可能没有醉?
“你,不要再喝了……”柳生握住了岩鹫的手腕,握住他即将抱起酒坛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柳生眸中的担忧,岩鹫也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他长叹了口气,苦笑着揉了揉脑门。“我没事。有些话儿憋得久了,总会想找人说说。想来想去,我的这些牢骚话也只能是对你说了。”
“有什么话,你拒告诉我。咱们是兄弟,不是么?”柳生的手又向前伸了伸,重新握住了岩鹫即将抽回的手掌。
紧紧地握了住,掌心里传来的温暖劲儿,与他热切的心脏般无二。
岩鹫的目光重新湿润了起来,他亦是死死握住了柳生的手掌,“是啊。咱们,是兄弟呢……”
两双手,两颗心……
他们是兄弟,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岩鹫沉默了会儿,眼中基本已恢复了正常,他静静地看向柳生,“十番队的事,你听说了么?”
看岩鹫终于又打起了精神,柳生总算是得以放下心来。他轻轻点头答道,“前日刚刚知道。”
“我那族叔倒是好本事,竟然能挣分队长的职务回来。便是大哥当年那般的天才,也只得了个副队长的位子呢。”岩鹫轻笑声,似乎对自己的那位族叔并没有多少尊敬。
他的族叔名叫志波心,算起来已是志波家远房分家里的人了。
以前因着身份低微并不受人重视,却不妨在近日里突然崛起,于护庭十三番队里鸣惊人,竟成了拿下十番队队长之职的最热门人选。
如果不出意外,直悬而未定的十番队队长职,怕是最终就要落在这位志波心的身上了。
或许,他十番队队长的新职务已经被决定了下来,再过上几日,就会走马上任了。
柳生的目中露出异色,岩鹫所说的这位族叔确实是个极有本事的人物。“听说,你那位族叔的本事非同般。他的修为,已与几位在职的队长大人相持平了。”
“所以姐姐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志波家复兴的希望。”岩鹫点了点头,对柳生的话表示认同。
这位即将担任十番队队长的族叔,已成了他们志波家最后的希望。
然而,对这个希望是否真的能够实现,岩鹫的心里直都没有个底。
“志波家若是真有了位队长级强者坐镇,恢复往日的荣光也不是不可能。如今风头最盛的朽木家,也不过只有位队长级的强者罢了。”
柳生看出了岩鹫的忧愁,不由出言安慰起他。
然而对柳生的这些话,岩鹫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瀞灵庭里的所有家族,包括那朽木家在内,都不会眼睁睁的瞧着志波家重新成为顶级的大贵族。他们要的,只是个免费的打手罢了!”
顿了顿后,他又继续说道,“姐姐要将族里剩下的资源通通拿出,助他在队长的位子上坐得更稳,助他组建起新的志波家。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我们才又要搬离这里。”
“你们,准备在什么地方落脚?”柳生不知该如何劝诫下去,只得先暗叹口气,问起了岩鹫家的去处。
“北面。更加贫穷,更加陌生,却也能暂时的安下瀞灵庭里那些老爷们的心。他们谁也不会知道,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