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墨歌说完便抽出袖中匕首自刎,鲜血pēn_shè了四王子满脸,他立即闭上眼睛,只听耳边轰然巨响5沟刂声。
缓缓睁开眼,看着躺在血泊,四王子从未想过墨歌竟然会这样决绝自刎,沉默片刻然后说:“走吧,今日是杀不成豫章王了。”
说完转身边走,猃狁人也不敢多话,跟在四王子身后离开。
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赤喾瞪着血红的眼睛,手脚并用的爬到血泊中的墨歌身边,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质问,问她为何那么傻。
墨歌还有点点神智,颤抖抬起手抚着赤喾的脸,断断续续说:“阿喾……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有时候……我都会质疑我爱你的程度……根本比不过阿涟……如今能为你死……我……我死而无憾。”
墨歌说完,缓缓的落了手,瞑目而死。
赤喾紧紧搂住墨歌,双眼充血目眦尽裂,他想要吼出声,让猃狁人回来杀了他,好叫他同墨歌一起死,可是怎么也喊不出声,只能不断地捶着地面,却震不落半片枯叶。
生似逆旅而已,朝生而暮尽。
白头谷内一片惨白,赤喾抱着墨歌踽踽独行,每走一步便开出血色花朵,白雪落了赤喾满头,就如白了首。
轻柔地放下墨歌,赤喾认真的用白雪擦净她脸上的血迹,再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此刻的墨歌就如穿着血红的嫁衣一般静静躺在白雪上,安静而美好,就如睡着一般。
赤喾躺在墨歌身旁,环着墨歌的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前阵子还能摸到动静,此刻却已经万籁俱寂。
赤喾想起,墨歌知道自己怀孕之时的激动狂喜,比自己更甚,她定是极为期待他们的孩子吧。
赤喾闭上眼,任由白雪覆盖了自己的身体,体温骤降,幻想着,此刻,只是梦境。
只可惜,怎么也醒不了。
赤喾忽然庆幸起来,庆幸此时活着的是自己。
若留歌儿一人在世,她定会比自己更加痛苦。
赤喾站起来,褪去一身白雪,与一身洒脱,背上仇恨,满眼厌倦。
元平一年,主动请辞的豫章王赤喾回京,主动请缨,誓将猃狁四王子斩于马下。
听说,豫章王进京时没人认出他,因为他变得瘦骨嶙峋满脸憔悴,再无曾经半点倜傥模样。
摄政长公主和容丞相看到这样的豫章王时,三人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丞相先问:“赤喾,战争不是儿戏,你确定你此刻能够领军北上?”
豫章王没有多话,递上一张军令状,上面写道:我有积怨深怒于猃狁,不量轻弱,而欲以猃狁为事。猃狁本无教化,其民亦尽皆蛮人也。犯我陈国,夺我剑阁,戮我泌水城,尸横遍野。后人闻之,心寒有若冬日之溪,举国皆与猃狁全族结下三江四海之恨。古训曰:君辱则臣死。吾国受此大辱,臣愿誓死以报仇雪恨。皇天有眼,军法在上,臣誓死为吾国灭猃狁,并取回猃狁王子首级以告慰亡灵。如若不能,臣愿听凭军法处置。
容丞相还是犹豫,大长公主却直接把虎符丢给了豫章王。
元平一年秋季,豫章王领着十万兵马北上,杀入猃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