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张德仁下班后,就让司机小陈开车将其送到了东国县城。他此番去县城是去见东国县的一号人物,也就是年仅三十岁就当上了县委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的刘翔宇。
张德仁去之前给刘翔宇打了电话,刘翔宇说他晚上有应酬,叫张德仁改天再过去。而张德仁说有要事,今晚一定要见面,多晚他都会等的。刘翔宇一听也就没再说什么。
张德仁进了县城以后,先是和司机小陈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以后,就来到了刘翔宇的住处。
张德仁没有进去,倒不是怕不方便,只是刘翔宇至今还是单身,好像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刘翔宇要是不在家,家里就一定是空着的,张德仁就算是想进去,他也进不去。
坐在车里,张德仁隔一会儿就会看一眼手腕上的表,等人是最考验耐心的一件事情。虽然偶尔到县城来见刘翔宇,就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不能说司空见惯,但也绝非一次两次了。可即便如此,张德仁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他要么下车踱步子,冷了再重新上车。要么就是抽烟,一颗接着一颗的。
从吃完饭开始等,足足等两了近两个小时以后,终于是把刘翔宇给等回来了。
刘翔宇的车停在了张德仁车的前面,刘翔宇下车后,张德仁随即就下了车,将手上的烟头儿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两下,将烟给熄灭了。
刘翔宇见状,往地上看了一眼,张德仁脸上立马就露出了尴尬的神情,紧忙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烟头儿,快步走到一边,将烟头儿扔进了垃圾箱后又快速的走了回来。
跟着刘翔宇进了屋以后,张德仁先将刘翔宇脱下的外套挂了起来,然后拿着茶几上刘翔宇的水杯就奔着饮水机去了,他给刘翔宇接了杯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翔宇来了他的家呢。
刘翔宇翘着二郎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将水杯放在茶几上问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非要今晚说呀?”
“是这么个事儿……”张德仁将昨晚苏智对他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跟刘翔宇复述了一遍。
刘翔宇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过后,问道:“这主意是谁出的?”
“是我当年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他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是天州工大的高材生。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小子毕业之后不去找和专业对口的工作,愣是回到镇上开了个小店,就是手机贴膜的那种店。很偶然的一次机会和我碰到了,我觉得这小子开小店太可惜了,就建议他考公务员,他接受了,现在正在准备考试。我觉得他没有问题,特意在镇党政办给他留了一个名额。”
“他叫什么呀?”
“苏智。苏东坡的苏,智慧的智。”
刘翔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苏智的名字,而后微微一笑,说道:“是够智慧的,刚出校门的学生就懂得发动群众,知道群众的力量,看来是个苗子啊。”
“刘书记,我不是在您面前吹捧他,苏智这小子确实是不错。当年我家困难,这小子他爸对我有恩,而今他爸妈都已经过世了,他也挺不容易的,我就想帮帮他。我这不是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吗,我想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好好调教调教他,从根儿上培养也比较牢靠。”
“你这究竟是来跟我说事儿的,还是来跟我推荐人的呀?”
“呵呵,两者都有。”
张德仁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只局限在双峰镇,苏智以后想要有发展,必须上面有人提拔重用才行。而刘翔宇前途无量,他和刘翔宇的关系又不错,刚好借着说事儿的机会,顺便提一下苏智。虽然刘翔宇现在不可能重用苏智,但先在刘翔宇的脑子里留个印象也是好的。
“老张,其实你不用那么早退休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调到县里来,再给你升半格。”刘翔宇看着张德仁的眼睛说道。
“谢谢您刘书记,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老了,也到了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所以我还是退下来吧,把好的职位还是留给那些像刘书记您这样,年轻有为的人吧。”张德仁一副宁愿中断自己的仕途,也要讲政治顾大局的样子说道。
“好吧,既然你想明白了,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刘翔宇对于张德仁的话一点都不相信,他明白张德仁为什么想退休,年龄是原因,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至于政治觉悟,那就更是扯淡的事儿了。张德仁在双峰镇这些年没少弄钱,这些他都是知道的。而现在年纪一把了,钱也弄够了,要是真到县里来,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那可就是晚节不保了。与其冒这个风险,倒不如退休。一旦退了休,一切事情也就一了百了了。
“刘书记,那您觉得苏智出的这个主意能否执行啊?”张德仁问道。
“崔成钢是陆得利的人,伍家喜又是崔成钢的小舅子,整整这个伍家喜也好,如果顺便要是能把崔成钢一起整了那就更好了,顺便也给陆得利提个醒。”刘翔宇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不过伍家喜终归是你们双峰镇的人,他要是出事儿,你这个一把手书记恐怕也难辞其咎吧?想过要怎么逃避责任吗?”
“这个事儿我已经想好了。您和市委郝秘书长不是下周五过去吗,我打算从明天开始就休息,理由是积劳成疾,去京首看病,大概请假半个月左右。等事情发生了以后,我再回来。如果上面要真是追究我的责任,那到时就得请刘书记您替我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