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晃而过,我在社会上摸滚打爬,连乔谨言的衣角都摸不到,我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冷酷和无情。
他拒绝着任何有企图的女性接触,他将自己困在一座孤城里,那座城只有乔锁能进去,可是乔锁在狱中,乔谨言进不去。
我冷眼看着,心中欢畅,就这样吧,我们谁都得不到。我死心了,我知道我得不到乔谨言。
乔锁出狱后,昔年鼎盛的乔家败落,不堪一击,我心中的恨意少了些,感觉自己和她的差距便小了一些,甚至比她清白了些,毕竟她有了前科坐了三年牢,没有那户人家愿意娶坐过牢的媳妇的,可是我还是想错了,那时候她有了乔谨言的孩子,乔谨言要娶她。
他出身那样的高门,居然愿意娶声名狼藉的乔锁,现实总是这样给我残酷的一棒,我在社会中打滚多年,遇见的有钱人都是又老又肥的老男人,可乔锁呢,有了孩子,还是左右逢源,不仅有了乔谨言的孩子,还跟夏家的那位关系匪浅。
我深刻意识到这就是阶级,她不过出身比我高,便什么都有了,我呢,那么努力那么辛苦接触的都是一群暴发户。这个社会的残酷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甘心,我还年轻,这一生不该这样子就完了。
恨乔锁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乔谨言的母亲顾雪诺,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对着乔家有着刻骨的恨。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乔谨言要带乔锁乔安回顾家。
顾雪诺打电话给我,说:“你约乔锁出来,我帮你调职到顾氏总部来上班。”
顾雪诺给了时间和地点。
我了解过顾家人,一切跟乔谨言有关的人我都关注了解过。
顾雪诺应该不会允许乔谨言娶乔锁的。我闻到了这其中的阴谋的味道,泛着血腥味,隐隐兴奋起来。
我在分别多年后第一次打电话给乔锁。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还是出来了。
那一天的雪很大,我等她进了咖啡馆,等了几分钟才进去。多年不见,她变化很大,我知道她接手了乔氏,和乔臻撑起了整个乔家,她的眼睛还是和当年一样乌黑明亮,明晃晃的看得我心慌和嫉恨。
这些年了,她一直活在乔谨言的庇护之下,还能保存那样纯真的一面,可是我没有了,我的纯真早就丢在了金钱和老男人面前。
我知道我再也得不到乔谨言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不配,她也不配的。
我客气地跟她说着话,她眼中透出淡漠来,眉眼间的神色跟乔谨言有些相像,没有人再客套,我们都明白,我们做不成姐妹了。因为贫富悬殊的环境,因为同一个男人,因为十多年的分别,我们连陌生人都做不到。
我胡乱地说着自己跟乔谨言的关系,她有些震惊,随即脸色冷漠了起来,她不相信,可是我的本意也不是要她相信我跟乔谨言有私情,我只需要完成顾雪诺交代的事情,便能得到很多了。
我匆匆离开,站在咖啡馆对面的商场,看着她出来,有些恍惚地走在大雪弥漫的街头。
我看见乔谨言出现,他在雪地里找到她,深情地吻着她的额头,然后转身去取车。
十多年了,我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出现在谈家,带走她,看着他在公寓里赶走她,最后,多年后,在雪地里深情地亲吻她。
我泪流满面,为什么当年被带走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拥有这一切的人不是我?
我看着那辆失去控制的汽车撞向乔锁,年少时,她总会站在院子里,隔着窗户喊我起床,带着我在夏夜的院子里捉萤火虫,挨着我睡觉,母亲拿棍子打我时,她总会拉着我,站在母亲面前给我拦着,后来她去乔家,我留在谈家,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人海中沉浮,我们断了姐妹情谊。她会凉薄地看着我,我会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不会告诉她,走出去便是死路。
我看见她眼底的惊慌和悲哀,她看向了我的方向,我看见了乔谨言开车撞上了那辆失控的商务车,连环车祸。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浓烟四起的一幕,突然之间明白,那大约便是爱情吧,是我这一辈子永远也无法拥有的爱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后一次见乔锁是在顾家,她来跟乔谨言决裂,兜兜转转多年,他们还是无法在一起,我看着她将孩子留给乔谨言,看着她跟着乔臻离开。我以为我会是开心的喜悦的,可是事实上,我只觉得害怕和荒凉。
我和顾家都心心念念想分开他们两,可是他们真正决裂时,我却觉得生命如此残酷,多年情爱一遭尽毁,我开始不相信这世间所有的感情,不相信爱情。
我上楼看见了乔谨言的脸色,他脸色苍白,透着青灰色,沉默地站在窗前看着乔锁离开,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很多。
后来乔谨言病重,我带着乔安跟着他去了瑞士,到了瑞士的第二天,他给了我一笔钱,不冷不淡地说道:“这笔钱够你重新开始生活了。谈溪,你别恨阿锁,这些年她过的比你还苦。你走吧,走的远远的,你该知道,这些年,要不是因为阿锁,你我之间本就是路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锁。”
他的话很是残酷。
他从来就说的很清楚,不准我碰他。他跟我之间所有的牵扯只在于那些绯闻,那些推开乔锁的绯闻,他病入膏肓了,他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忘记他,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