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家门口,邓萸杫的心就跳的厉害,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同样,也带着不确定。
到了村口大门的时候,她就让席苒不再跟着她,而是隐在暗处,她要一个人进去,进自己的家。
四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神婆被人杀害,她的反应会那么大,那一刻的她是神智不清醒的,而同样,因为那一天她强行使用精神力,导致精神力枯竭,神经萎缩,陷入昏迷。
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她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诡异的竟然是自己在那天晚上说的话全部印在脑海里,一直忘不掉。
随后,第一反应就是要给家里传消息,她知道自己不见了,父母该是有多么的着急,但是,却被邓雍阻止,他说,来到这里,就要全部学会他的任务,不然,一刻也不能离开。
马上,她就慌了,无论她怎么样威逼利诱,邓雍是丝毫不理会,她也知道,是没有办法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给赵磊传消息,让他趁这段时间提高实力。
三年的时间,每天对着枯燥无味的书本和一脸版色的老师,她想过要放弃,想过要离开,要拼自己的命去结束这任人摆布的生活,但是,只要这样的念头一想起来,随之浮现在脑海里的就是神婆死后自己的异常,那不甘于社会,愤懑,巍然的心情直接将那些负面的心理全部消散。
而她的体能训练,则是每天,每节课,都和那头麒麟,真刀实战的打。
那三年里,最多浮现在她脑海里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神婆的一举一动,神婆的每一句话,很多时候,她都不免问自己,神婆,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人那样的虐杀。
三年没有和人正常的交流,等到她全部学会,要求邓雍放她离开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她的性格变了,变得想要掌控那些不可变的因素,变得不想再让随意一个人欺负,变得性格不再是柔柔弱弱,变得,就像是神婆一样的邪。
席苒是跟随了她三年的人,从原来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到现在的信任,就连席苒都说,像她这样冷漠的人,能够完完全全接受席苒,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现在,就是她这样一个,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不将很多人放在心上的人,这一刻,心,就像是快要跳出来一样。
整整两世,二十八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就想是害怕被人否定一样,她害怕自己要是贸然出现在家人的面前的话,他们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不认识她,会不会直接把她赶出去,说,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比你更听话的孩子,我们不需要你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忍不住的颤,小手抓紧衣角,局促不安。
仔细地盯着这个和四年前明显不一样的大门,她来来回回的走着,每走一步,就要看一下那她已经向往了很久的大门,不敢进,这一刻,三年里,即使面对麒麟最为恐怖的袭击和训练都不曾胆怯的心,竟然在这一刻穿上了龟甲,不敢前进。
身后,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不敢转身,心跳,急速的加剧着。
车门和车锁扣住,脚步越来越近,感受着身后熟悉温暖的气息,邓萸杫忍着转头扑向那人的冲动,不敢动弹。
杨子贤一回来就看到一个忻娘一直在他们家门口转悠,穿着碎花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束着马尾,大约有一米多高,站在那里,给她一种很喜爱的感觉。
她的心里不由得在想,要是她的萸杫还在的话,也是这么大,然而,这个想法也就是一瞬间,立马打断,勉强挂起笑脸,下了车,走到那忻娘身边侧,低着头,看着她,轻声问道:“忻娘,你是谁,怎么会在……”
说着,蹲下身,盯着那忻娘微微敛下的熟悉的脸颊,嘴巴张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邓萸杫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莫名的想哭,这样的慈爱,就是她记忆里妈妈的声音。
听不到接下来的话,她就知道,妈妈已经认出她来了。
杨子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惊,心里的焦躁,喜悦,酸涩,各种感觉,都不及在看到那已经被她深深记在心里的小脸,那,是她的萸杫啊。
她猛然抓住眼前忻娘的肩膀,手指不由的用力,仍然控制不了心里的跳动,她眼眶微红,深深吸一口气,死死的盯着这张脸,强撑着说:“你…是,萸杫?”
邓萸杫这才抬起头,看着妈妈眼眶里缓缓流动的水色,鼻子一酸,一点也不在乎快要被抓破的衣服,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看的到,以秒钟的速度来算,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杨子贤抱紧,缩在她的怀里,死死的抱着,就像是珍宝回归一样,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全是哽咽的声音。
邓萸杫的手一顿,心里有些无措,伸到杨子贤的背后,轻轻的拍了拍,“妈妈不哭,萸杫回来了。”
轻轻的,击打在杨子贤的神经上,她马上推开怀里的小人儿,把她反过来,抬起手,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边打,边带着哭腔喊道:“让你离开妈妈,让你离开我们,你不是没消息了吗,你不是消失了,你怎么不永远都不会来,永远都不要回来啊,你不是翅膀硬了,你不是要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消失,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你有没有点良心,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们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一声声的打击在空气中响起,邓萸杫没有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