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的特警听到王大海说愿意跟他走,态度更加严厉地说:“你还能提条件?”
态度再凶狠,王大海并不怕,如果不搭理人就坏事了,他看到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退一步说:“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
“只要不是玩滑头我们都能满足。”喊话的特警语气缓和下来回答道。
王大海心中十担忧刘春花,怎样说呢,如果说得不好,一句话让人跳,面对刘春花砸玻璃的事实不能抵赖,如果狡辩会引起特警的反感,只能顺着这个路子说:“能不能抓男不抓女。”
“话说得明白一点,女的指谁?”喊话的特警问。
“关在隔壁的刘春花,是我的女朋友,刚才把玻璃打破,想翻窗进来救我。”王大海实事求是地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幕,以取得喊话特警的同情。
“你的意思放了她。”喊话的特警问。
“是的。”王大海回答,为什么要放走刘春花不必解释,言多必失。
喊话的特警回过头仔细地察看一扇窗户上破了两块玻璃,够不上刑事责任,但李再为什么强行押刘春花到办公室心里不清楚,他回答:“只要你主动配合,可以放了她,但她要随叫随到。”
“你不叫也到,我在这里,她一时半会不得走开。”王大海答。
“我去向领导汇报。”喊话的特警出去了,不一会,与信访办主任一起走进信访接待室,喊话的特警先是对王大海点头示意,不用说王大海明白领导同意放人。然后喊话的特警把无线话筒对准上访的工人代表说:“请大家保持安静,下面请主任答复你们上访的意见。”
信访办主任笑容可掬,长期与愤怒的人群打交道,养成良好的涵养,清清嗓门说:“我刚才受李副市长的委托,把大家要求合资的强烈愿望向市长汇报了,市长说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市政府支持你们。”
上访的工人代表报以热烈的掌声,疤子带头呼出“市长万岁”的口号,先是几个人附和着喊,紧接着接待室内喊声雷动。
信访办主任双手不停地摆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但是这次合资不行。”
听完主任说的后一句话,大家一阵唏嘘,失望夹杂着不满情绪,追着主任问为什么?
信访办主任解释道:“今后合资的企业越来越多,不一定就是英国的好,还有美国、德国等等更多更好的外资进入滨江。”
“要等到猴年马月,可不能等到我已经退休还喝不上这一口水。”老工人担心地问。
“说快也快,这就要看你们企业自身条件的改善。”主任答。
“有没有法国的企业,请主任给我们介绍一下。”女工提出个人想法。
“肯定会有,但法国的服装业好,像你们这样的轻工业法国没有美国与德国的企业多。”主任答。
“不是在忽悠我们吧,回去天天作美梦。”疤子警惕地问。
“市长还要我向大家宣布一下,市政府马上派出一个工作组进驻你们厂,先改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否则,即使等到猴年马月也合资无望。”主任答复疤子的疑问。
不容分说,信访办主任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上访代表只能先撤离,到改制时不满意再来,代表们到大门口说服同伴回厂去等工作组进驻改制,领导指明了工厂走出困境的方向,只要深化改革,面包会有的,企业的明天会大有希望,好日子在招手。
人一走,接待室里显得空荡荡,除了特警、信访办的干部,剩下的就只有疤子与王大海俩人,长方形的接待室左右一头一个人,分别由两名特警看押着,喊话的特警先带着人对疤子进行询问笔录。
王大海坦然地面壁而坐,说坦然那是心中的事已经了却,国企厂工人要王大海退出合资的事,总算有一个定夺,摆脱这些人的无理纠缠,可以轻松地开展合资工作。还有一点就是同意放刘春花走,留下他一个人,了无牵挂。他在想,可能喊话的特警都不一定十分清楚李再搞的什么鬼,不是拿刀行凶杀人那么简单,这里面到底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王大海一时还不能琢磨出来。但有一条王大海能做得到,那就是沉着应对,不必惊慌失措,从监狱里走一遭出来,这一套程序了如指掌,没有什么可怕的。
疤子在询问笔录上签字按完手芋离去,走到门口,回过头对王大海“嘿嘿”地冷笑几声扬长而去。
特警们都集中过来审问王大海一人,一个特警记录,喊话的特警问话,他开场白并没有单刀直入,而是客气地对王大海说:“你的要求我们满足了,接下来,我们的工作你可得要支持,主动配合。”
王大海盯着喊话特警大盖帽下的薄嘴唇不停地一张一合,越盯越困或,越想越迷惘,他看着那张开的嘴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耳畔回忆起懵懂少年时李建国审问他时的一幕如出一辙,当时李建国似乎待他像兄弟一样,是一个朋友而不象一个警察,还劝说王大海一定要记住,在警察提审时,可不能蛮横,要配合,态度要好,这样定罪就会轻一点,他也能早一点出来,可是一切如恶梦,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喊话的特警看着一言不发的王大海,主动而又礼貌地问一句:“我们开始了?”
“谢谢你对一个女人的人道。”王大海不轻不重地表达谢意。
喊话的特警抿嘴一笑,效果达到了,至少王大海心里有一种感动,他重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