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学了,陈松枝催杜如蒿:“好好,你别管其他了,先去买些衣服。”
杜如蒿看看自己短了一截的衣服,勒得紧紧的内衣,这一个月自己身体竟然又长了?她称称体重,量量身高,可不是,只长高了一厘米,可体重长了五斤。
必须要去买衣服了,特别是内衣。不像市场上的胸罩布带弹性,一般用的挂钩。杜如蒿穿的内衣是在乡里做的,是用普通的平纹棉布做成,没有弹性,在侧面钉一溜扣子。
只所以用这种胸罩,杜如蒿还记得前世发现自己发育时的心情。从小没人教,在生理卫生课老师讲到男女身体那一节的时候,也让学生自己看书。
那种身体的变化让大部分女生都羞于出口,大都觉得胸隆起来很丢人,恨不得它是平的才好,所以,平时就穿自己做的胸罩,勒得紧紧的,走路也是含胸塌腰,越不引人注意越好。杜如蒿也是其中羞涩的一员。
就是上了高中,去澡堂洗澡,看别人奇怪的眼光,她才发现自己与县城里人的不同,不再穿乡里做的内衣,可还觉得这是难以启齿的事,不想和妈妈讨论,又节俭,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内衣。后来她才知道内衣是最关键的,哪怕外衣简陋些,内衣也要合适舒服,这对身体健康有利。
这段一直忙,她都没顾上去买新的内衣,现在要趁机给自己选择一些好的。她吃过买便宜内衣肩带易掉的亏,这时有条件了,自然不愿再委屈自己,虽然没有选知名的那些品牌,也是买的后世质量有保障而现在不太显眼的那些品牌。
买好内衣,给自己挑了两套质量不错的长、短袖棉t恤及长裤,又给陈松枝和陈皎各买了一套,发现手里的钱嗖地花完了。
挣钱容易,花钱更快。不过陈松枝并没有不乐意,看到女儿给自己买回来的衣服还说:“你自己买就好了,还给我买什么。”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给陈皎买的衣服也是纯棉的,不像她身上穿的,不知什么料子,还起球球,看着就简洁大方。陈皎摩挲着衣服,“这是给我买的吗?太破费了,太破费了,好好,你拿去退了吧。”
“姐,你代表着咱家的门面呢,不穿新衣会行?”
陈松枝也劝她,“穿吧,都是大姑娘了,也得打扮打扮。现在咱们资金紧张,过了这一段,妗子不会亏待你的。”
“都是自家人,帮忙是应该的。”陈皎没当回事,接过了衣服,眼睛有些湿润。在家她是老大,上了两年小学就不再上,觉得就应该替家里的弟弟多干些,好给他们盖房子娶老婆。不逢年过节,这样买新衣好久都没有过了。表妹和妗子对自己真亲,自己也要好好干活才对得起她们。
快乐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8月31日,杜如蒿要开学了。不像往年要从家里带粮食去学校换饭票,今年她只收拾了换洗衣服,轻装上阵。不过,她也准备和哥哥一样,午、晚饭在家吃,晚上则住在寝室。
陈松枝把她们做的每样点心都给她带了一些,收拾了一个大包,“拿去给你同学们尝尝吧,别怕吃亏,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
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这是父母那一辈朴素的人生观,杜如蒿并不太赞成,可她并没有反驳,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还是想着顺着妈妈来。
可这一个包也太大了,杜如蒿有些哭笑不得,“妈,我以后天天都回来吃饭呢,又不像一年纪时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用不着带这么多。”
“原来你不是说老吃同学们的零食,咱们家那时候也没什么好吃的给你带。现在咱家有了,你也带去给人家吃吧,别欠了人家的。”
和自己原来给哥哥带点心的想法一样,杜如蒿这才发现,原来她人生观还是受妈妈影响不小。
好说歹说拿下来一大半,杜如蒿才拎着那仍不算少的一兜去学校报到。
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不过太阳仍然高悬,炎热并没有减少一点。如蒿在家吃了饭才过来的,准备把东西放到寝室,收拾后赶上上晚自习就行。
她报到后发现他们班换了教室,降到了教学楼二楼,但寝室没换,仍是女生寝室院里西厢房的那间。没有意外的话她要在这里住到毕业了。
杜如蒿进院的时候遇到了看门阿姨,阿姨还悄悄又告诉她一遍,她曾在暑假住在这里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才放杜如蒿进去。
寝室里的同学大都在,一片喧闹。大家离得远,一般来得都早,甚至有些要买东西的话会上午就来报到,杜如蒿原来就这么干过。看着这些已经在记忆里陌生的脸,她发现有太多名字想不起来了,就只是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杜如蒿,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快过来吃我给你带的好吃的。”这是临床下铺的张凤仙,两人是同桌,又住在一起,关系比较好。
“有人啊,就是像貔貅一样,光进不出。”隔了两张床上铺的一个女孩嗤笑一声。哪里都少不了这样“正义”的人,杜如蒿忘了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针对自己。
可这样的事还是要了解清楚为是,她含糊地问张凤:“她怎么回事?”
张凤小声说:“你成绩上学期末比她好,彭菊不忿呢!别理她,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我就是喜欢给你吃!”
看没人理自己,彭菊又阴阳怪气地道:“有的人的脸皮就是厚啊!”
这姑娘的情商,成绩考得再好又怎么样呢?还有这幼稚的手段,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