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上是一支墨竹,看似乎是画者随笔,但那一支墨竹,看着竟然自然秀气,清秀淡雅,明明是一张水墨画,却偏生能够让你感觉到山竹的青翠苍劲,落款是——倪瓒!
“倪瓒?哪个朝代的画家,很有名吗?”顾元谨一向嘴快,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无知。
“倪瓒乃元代画家、诗人,存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容膝斋图》等,著有《清閟阁集》,”回答他的,是摊位前那被摊贩误会为他们长辈的老先生。
“哦,”顾元谨很平淡地应了声。
对于一个连历史朝代都记不住的人,真不知道元代到底距离现在有多少年,他只关心,“是真迹么?”
顾元璋大约不想被人将他看做是跟顾元谨一样的人,难得地插话道,“倪瓒是跟黄公望同时代并且齐名的画家,”
“黄公望,我知道,《富春山居图》的作者嘛,”顾元谨来劲了,“跟黄公望齐名的画家,就是说,这福画若是真迹,那也很值钱了,”
《富春山居图》是华夏十大名画之一,连乾隆都珍之爱之。
在书画收藏界,一直都流传甚广,称之为旷古之传奇。
清收藏家吴洪裕因痴迷此画,爱之如命,临终前嘱家人当面将画焚烧殉葬,被其侄吴静庵不忍心看着一幅名画就这么化为灰烬,趁他弥留之际于火中夺画残卷,后《富春山居图》分为两部分,一段称《无用师卷》藏于台省故宫博物院,另一段称《剩山图》藏于富春博物馆。
老先生是爱画之人,凑过来也跟着看了一会,给了这么一句评价,“倪瓒存世的画作倒有几幅,只可惜画小了点,就算是真迹,应该也是随手练笔之作,”然后就去看他之前看重的一幅字帖了。
这意思是不看好这副画。
“二哥,你怎么看,”顾元谨问。
“正如同老先生所说,”顾元琛同样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那我是买,还是不买呢?”
“随你,”顾元琛依旧是无可无不可的语气。
顾元谨犹豫,主要是他零花钱不多,亏不起!
最后还是被顾元璋给买下来了,摊贩知道那老先生的身份,不被他看好的画,有人愿意接受,自然不能放过,一番斗智斗勇的讨价还价后,这副疑似赝品的倪瓒《竹枝图》被压到三百块!
同时老先生也决定买下他看了半天的字帖。
卖价是两万八!
大约觉得这帮孩子人傻钱多又带财,摊贩还挺喜欢他们的,有点不想放他们走,然后从蛇皮口袋里又摸出一个小黄布包裹来,打开,里面有玉佩一个、玉片五个,铜牌一个,各式玉戒铜戒金银戒指数个……东西挺杂的,也很老旧。
夏沅看后,同顾元琛对视一眼,眼里有惊异闪过,随意拿起一枚黑金戒指,“大叔,这戒指是什么做的啊,似铜非铜,似金非金的,还挺重的?”
“这可是正宗的秦始皇时期的古青铜戒指,来路么?我怕说了,小姑娘回去会做噩梦,”拿起一个铜钱,“看见没,秦始皇时期的铜币,绝对是真品,”
夏沅将铜戒带在手上,“太大了,不过挺好看的,爷爷带着应该正好,然后大伯、二伯、爸爸一人一个,”
说话间,就挑了四五个戒指在手中,“这铜牌上的花纹也挺好看的,像不像古装剧里那种腰牌啊,玉佩也好看,给奶奶压裙脚,”
一番挑拣后,布包了也就剩下几个金银戒指了。
夏沅蹙眉,“这么多啊,”似乎觉得自己买多了,想去掉几个。
“喜欢就都买了,咱不差钱,”顾元琛一脸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说。
顾书菊味酸,“二哥这心偏的没边了,我一本书五块钱他都不舍得给付,”
完了,还买她小的,送他大的。
“能一样么?你是妹妹,还是堂的,人家那是媳妇,亲的,”
亲哥不遗余力地往她胸口上捅刀子。
顾元琛眼神都没给自家堂妹一个,只哄着媳妇问,“要么?”
“要,”
夏沅笑的一脸纯善美,饶是知道她是装的,顾元琛的心也跳的不行,难怪古人云,美人在怀,英雄气短。
对这这么一张芙蓉笑面,得多冷的心才能硬的下心肠啊!
一番引经据典、说古论今后,这些玩意儿被顾元琛以八千元的价格拿下,付了钱后,他掐了个法决,在摊位四周布了个障眼法,在摊贩眼前打了个响指,“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收上来的,”
“在伏牛山脉处的村落里收的,”摊贩跟*似的说道。
夏沅凝眉,“又是伏牛山脉?”
顾元琛继续问,“和马六一起么?”
“是的,”
“除了这些,还收了什么?”
“一些破损的兵器,铁片、玉片等,当地传说伏牛山脉里有一处古战场,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山寨里的人从那个古战场里捡来的,但是那地方特别邪门,除了山寨里的人,外人找不到那地,就算有当地人指引,也找不到,进去就迷路,”
“这东西你那还有没?”
“有一些,没带来,”
顾元琛将一个名片递给他,“明天拿上你在伏牛山脉里收的所有东西到这个地方找我,我有路子销货,”
“好,”摊贩接过名片后,顾元琛又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待摊贩回过神来,一干人已经离开了摊位,他恍惚了一会,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