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五日。。
彭怀‘玉’在紫华山大破元军,斩首一万五千人。
这一万五千人可不是什么新附团练,是‘蒙’古人在福建真正的‘精’锐。凡是在投降时迟缓一点点的贼军都被彭怀‘玉’在阵前斩首。此战为彭怀‘玉’赢得天启军“杀神”的称号,令鞑子闻风丧胆。
至此,天启军兵锋终于到达福州城下。与此同时,彭怀‘玉’麾下的招降探马赤军已有三千人。
捷报送到天启府,金陵城中一片欢庆。
天启府很多人乐观的估计,天启大军也许不用在炎热的福建过夏了。
天启大捷消息也很快传到江北的淮扬和天完朝廷。这个胜仗没有让人感到突兀和意外,因为在同样的时间,大宋三路北伐大军也一路势如破竹,打的北方‘蒙’古骑兵抬不起头来。
傍晚时分,一艘装满货物的商船停靠在芜湖江北码头。水师兵丁上船看了两眼,便让商船靠岸停泊。天启府隶属天完朝廷,兵丁见商船掌柜拿出来的路引是武昌签发的,觉得没什么必要仔细检查。
商船靠岸后,不顾天黑,连夜雇佣码头苦力往岸上卸货。
掌柜把琐事‘交’给管事,自己带着四个随从往芜湖城方向而去。
码头离城池大约有一个时辰路程,如果路上不耽误,他们大概还能赶上进城。
他们一行五个人出了码头后走到却不快,在朦胧夜‘色’中悠哉的如同游山玩水。等他们到达芜湖城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也不进城,在城外赭山脚下找了一处简陋的客栈住下。
城外的客栈比城内住宿便宜不了多少,多是为错过回城时间的商旅准备的。
五个人要了五个房间,点些酒菜命小二送到房间中吃喝。约莫到了巳时时分,中间房中一个人悄然从临近后院的窗户中钻出来,脚步矫健翻出院子,往不远处‘阴’森森的赭山走去。
赭山靠近芜湖城,山脚下还有一处寺院。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凶恶的野兽,但最近天黑后就没人敢在附件走动。因为赭山脚下有两座大墓,堆积的坟头和小山坡差不多高。去年,天启府府主夫人在此遇袭,战斗死在这座山上的士卒足有三千人,都埋在这山脚下。
每逢初一十五,寺庙里的和尚都会去坟前做法事超度亡灵,分撒的纸钱到处飘‘荡’。
那个人顺着林间小路上山,脚步沉稳,一点不受鬼怪传言的影响。
他径直走上山顶,看见最高处早已站着一个人。
“我住客栈,你住寺庙,你还是比我先一步上山。”周顺轻轻的笑。
项甲从高处跳下来,道:“我比你熟悉这里的地形。”
周顺走过去,他很不理解项甲为何要约在此地见面。虽说要防备左辅卫的探子,但他们还是有无数方法密会。
项甲扫视山下黑‘洞’‘洞’的松林,似乎对这里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大概是因为他差点死在这里的缘故。
“天启大胜,”他靠在平滑的大石头上,自嘲地笑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周顺当然知道。陈友谅因为这个消息变得坐卧不安,如果等彭怀‘玉’大军返回金陵,他们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怎么了?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难道你要因这场大胜改变主意?”他故作神态轻松,出言试探。
项甲‘摸’着身后冰冷的石头,看着周顺的脸庞,有些忧伤的回答:“我没有想改变主意。刚才你没到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去年夫人死在这里,你还会不会离开天启。”
周顺笑了笑,回答道:“说那些过去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项甲半天没有回答他的话。
“陈友谅已经准备好了,”周顺指向芜湖码头方向,“码头水师是方国珍的部属,需要你要解决他们。”
项甲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问:“赵普胜就在对岸,陈友谅有战船百艘,为何要我动手。”
黑暗中,周顺看不见项甲的表情,很坚决的回应:“我们每个人都要做点什么,不是吗?”
到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他仍然无法完全相信项甲。让项甲去诛杀芜湖码头的水师兵丁,是他主动向陈友谅提议的。就像盗贼上山,都要杀一个清白之身的人做投名状。
项甲心中一阵厌恶,很明显不高兴的回应:“如果大哥你一定要这么做才放心,我如你所愿。”
周顺赔笑,想多解释几句,却被项甲打断:“天完朝廷何时出兵,到达金陵城外后怎么办?你不是想给陈友谅做嫁衣吧,攻下金陵城后,你有什么办法去说服秦将军。”
此刻,再藏着计划已经毫无用处,毕竟他要依靠项甲。
周顺把自己与陈友谅的筹划,以及他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他孤家寡人,必须要找到一个可靠的同伴,项甲是他唯一的选择。在他的计划中,等攻下金陵城后,大概还有周才德和秦飞章。
“三日后,陈友谅将率五万大军顺江而下,大约在亥时到达芜湖。你守住芜湖,戒严江面,不让一艘船只去金陵传递消息。等杀尽码头水师兵丁后,你率本部兵马与陈友谅合军,一起杀向金陵城。我在金陵城已经安排好内应。陈友谅军一路攻打卫戍蓝衣新军,一路入城。城内防备空虚,必然一鼓而下。”
真是‘精’密的计划啊,项甲一点也不兴奋,又问:“然后呢?”
“然后……”
周顺卡顿了片刻,很快想起来,回道:“然后我让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