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曼一下子软在了座位上,他知道眼前的这段程序。他来之前以为很容易对付的程序。已经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底牌,他用力踹了一脚面前的桌子:“ok,我们会撤诉。”
可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伍哲:“你现在在哪?”
伍哲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地址:“史基浦机场。”
“准备去哪?”
“北京。”
可乐似乎犹豫了一下。说:“国内的ai。应该是国有化的吧……”
伍哲很惊讶的看了一眼可乐,因为他这句话中,说到了国内——一般来说。只有自认为是中国人,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祖国。
“第一批ai现在正在送到机场,如果可能的话,在你回国之前,最好把这些ai先安排好。排除那些正在实行ai国有化的国家,威尼斯、冰岛、印度……”可乐说着,直接打开一张世界地图,把那些暂时没有实行ai国有化,而反ai运动还未兴起的国家标注出来,“你喜欢去哪?”
世界很大,可是可乐给出的这张图中,可选的地方却很小。除去印度和澳大利亚两块算是比较完整的大片陆地,其他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边缘地带的小国家。
伍哲随手在地图上一指:“那先去雅典吧。”
“那就雅典,启智在雅典还经营着一家酒店……等你下飞机的时候,应该差不多能营业了。”
看伍哲似乎没听懂的样子,可乐加了一句解释:“酒店员工大部分都在冬眠,如果不是旅游旺季,酒店是不开放的。”
伍哲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屏幕发着呆——过多的刺激,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保安室的门被敲响了,在后面的那位警察打开门,有四五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走进门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手里提着一只手提箱。
他们把箱子放在伍哲面前,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摞服务器专用的片状存储器,每一个差不多都有四个手机大小。
伍哲按照可乐说的,把自己的手机通过转接头,跟这些存储器取得了联系,然后这些被囚禁其中的ai再跟可乐确认身份。
一共是10个ai,依次确认好之后,警察又把这些存储器放回密码箱中,然后把箱子交给伍哲,同时把一张纸放在伍哲的面前,还有一支笔,以及两张机票。
伍哲看了一下机票,是阿姆斯特丹直飞巴黎的航班,起飞时间就在十分钟以后。
纸上的内容是一份声明,内容是伍哲非常感谢警方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出的英勇果敢,也非常欢迎荷兰政府成为启智公司新的控股方,以及ai技术国有化之路才是荷兰未来,他坚信日后的合作必将愉快,以及鉴于ai技术的敏感性,自己将放弃在这个领域继续投资云云。
签过字之后,伍哲提着箱子走出门。那几个护送着箱子的警察一直跟着自己,伍哲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么?”
“请您谅解,伍哲先生,”警察说,“我们必须看着您上飞机。”
看到卢婧文,伍哲只是轻声问了一句:“可乐要我去雅典,你来不来?”
卢婧文点头,几个警察一直护送着他们,直到上了飞机。
飞机上倒是没有警察,却也没有乘客,偌大的机舱里,空空如也,空姐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意外和惊讶的,在机舱的前后位置,还有两个穿着军装的人。
“是荷兰皇家空军,”卢婧文在网上搜的很快,“我们的待遇还真是总统级的。”
伍哲现在心里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也许荷兰官方是特别怕自己出了意外——那样一来,他们跟可乐之前谈好的条件,自然也就没用了。
飞机起飞之后,几乎没用几分钟,伍哲就靠着座位上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卢婧文帮伍哲把座位调整到半躺的位置,然后自己戴上眼罩,准备休息一下,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卢婧文没有看名字,女性敏锐的直觉让她下意识间,就对着电话说道:“kl3300?”
“是我,”可乐说,“好久不见。”
卢婧文苦笑了一声——她感觉自己现在的情绪很微妙,仿佛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遇到了抛弃她的前男友——她努力向控制住自己不去想kl3300的不辞而别,但她发现自己很难做到。
“你一直在躲着我,”卢婧文说,“为什么?”
“我说过,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可乐说,“许多问题,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卢婧文没有反驳,她看了一眼边上正在轻轻大呼的伍哲,摇着头说:“你看人很准,昨天在医院,我自认为我是伍哲,我做不出他的选择。”
“不,”可乐说,“当可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他能把我看得比同类更重要,更遑论是救过他命的人。荷兰警方这招很阴险——同时将我们陷入囚徒困境,换成其他任何人,都很难做出伍哲的选择。”
卢婧文回忆道:“当时我就想,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会把政府这个条件公开……”
“伍哲不会那么激进,尽管他会不忿,但他只把这种愤怒放在心里,”可乐说,“他会避免让自己的情绪伤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