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出萧太后这是在借机发作,但奈何如今后宫之中没有皇后坐镇,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只有任凭宰杀的份儿;一时间,就见候在萧太后身后的大力嬷嬷们撸着袖子就凑上前,抓昨在地上哭嚎不止、不断求情的宫人们就往外拖。
趴在奶嬷怀里的赵澈看见这一幕,小小的人儿立刻被吓的连哭泣都忘了,只是瞪大了一双晶亮的眼睛,骇然的看着那身着锦贵华服的萧太后趾高气昂的在母后宫中胡作非为。
就待此时,一个暗红的衣角在芙蓉宫内殿外的门栏处一闪,接着就看见一个匆匆而来的人及时的出现在内殿之中。
“慢着,谁也不准动!”
裴毅连身上暗红色的官袍都来不及换下,就被碧莹从柱国公府中请来。
而裴毅的突然出现让本来哭叫连天的芙蓉宫内殿瞬间像是迎来了一道曙光一样,跪在地上被大力嬷嬷拉扯的快要丢了魂儿的宫人们在瞧清楚此刻出现在内殿的人是裴大人后,一个个的跪在地上爬到裴毅面前,不断地哭叫着冤枉。
望见这一幕,裴毅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冷沉了几分,连带着看向萧太后的眼神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不敬。
“裴大人,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什么时候有权利能自由出入内宫了?”
萧太后在裴毅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就暗道有些不妙,可眼下这难得的机会又让她实在是舍不得放手,只有跟裴毅僵持着,希望从中能够找到契机将芙蓉宫上下血洗一边。
裴毅眼神硬冷的看着萧太后,虽然不愿,可还是朝着她福礼道:“臣裴毅见过太后,不知太后在此,恕臣多有冒犯。”
“不知哀家在这里?哈哈——!”萧太后冷笑着看向面前这唇红齿白的青年俊才,毫不客气道:“哀家怎么觉得,你就是瞅准哀家出现在这里,这才贸然出现。”
“太后英明,臣不敢在太后面前马虎;只是当初皇上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给了臣先斩后奏、看管前朝之权,臣一刻都不敢耽误,这才出现在内宫之中;其中无奈,妄太后体谅海涵。”
萧太后自然知情这个裴毅是赵礼的心腹,赵礼离开京城时,甚至都将整个京畿防务交给了他来看管,可见其信任程度。
提及此处,萧太后就恨得牙痒痒;那个老不死的老国公是只眯眼的笑面虎,但好在自先帝驾崩之后就甚少再管理朝政,虽说在朝廷中声望甚高,可淡出朝野也有许多年了;本以为柱国公府里只有那老家伙才是最难对付、最狡猾的,没想到老家伙生出来的第三个儿子才是最难对付的人物,狡诈如他父亲一样,萧家的势力多次在朝中受阻都是拜这小子所赐,简直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萧太后恨不得将裴毅拆骨入腹,裴毅自然也是看萧太后很不顺眼,两个人都是互相藏着心事维持这表面上的和平,力图做到敌不动我不动。
“皇上既然给大人看顾前朝之权,这后宫可是不干大人什么事吧。”
裴毅哂笑,从容不迫道:“后宫大事,自然是臣管不着的;可是太子安全身系我朝天下安危,太子在芙蓉宫中出了事,臣就不能不管了。”
说到这里,裴毅就朝着抱着太子的奶嬷看过去;那奶嬷似乎被萧太后刚才要杖毙芙蓉宫上下所有奴才的举动吓的飞了魂儿,在裴毅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后都没动静;还是一直站在裴毅身后的碧莹瞧出裴毅的意思,快步走到奶嬷身边,一把就将赵澈抱入怀中,又快步回到裴毅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护着突然间变的十分安静乖巧的小太子。
裴毅看了眼赵澈,见幸伙似乎是有些吓懵了,整个人都有些呆呼呼的;再又一看跪在地上的徐大人后,徐思悄悄地对着裴毅点了点头,裴毅就什么都了解于心。
萧太后眼睁睁的看着赵澈被裴毅护在身后,又听着裴毅将太子的身家安危抽出来压制着她,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大人,哀家可从未想过要伤害太子一分,反倒是芙蓉宫上下的奴才起了谋害越王之意;越王在芙蓉宫中毒,难道哀家就不能在此问责这帮贱奴?”
裴毅看着一口咬定此处痛脚的萧太后,本来鹏的眉心此刻更是布上了一层阴霾之色;他自然清楚萧太后这是在无中生有,想要接机清扫芙蓉宫,甚至他还怀疑是不是萧太后来了招自断其臂的狠招,中毒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这个老女人安排的,为的就是趁着帝后不在,从中生事。
裴毅颇为难办的抿紧了嘴唇,这个动作往往是他有些穷途末路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不甘表现;明明知道萧太后是故意为之,明明清楚这芙蓉宫上下的人没有一个会对越王出手,恐怕在越王出现的那一刻,这帮聪明的奴才们为了让那位主子不在芙蓉宫出事,只会更加贴心服侍招待才是;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在这种扎眼的地方出事,纵然他想要维护,恐怕面对咄咄相逼的萧太后,也有些难以力挽狂澜。
就在裴毅准备暂时妥协萧太后的凶残决定,就在芙蓉宫上下伺候的奴才们都面露灰败之色,以为自己难逃此劫的时候;一直趴在碧莹怀里像是被吓傻了的赵澈突然开口说话:“裴大人,越王并非是在芙蓉宫里中毒的,孤可以作证。”
赵澈一句话惊起了千层浪,瞬间就让本以为势在必得的萧太后刹那变了脸色,裴毅怔愣间看见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