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吹雪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木床上,看四周的环境,应该是在城隍庙的某个禅房内。
两旁站着十来个宫女,整个禅房都被挤满了,见上官吹雪醒来了,马上就有宫女出去禀报了。
很快,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尊贵的气息,只一眼,上官吹雪便可以确定,来人便是她苦苦求见的太后。
“身子骨好些了吗?”太后一进门,便一脸慈爱地望着上官吹雪,然后,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拓拔滟,道,“滟儿他年少气盛,下手是重了点,但那也是为了保护哀家的安全,如果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见到哀家的话,那哀家就算有一百条命也是不够用的,希望姑娘莫要见怪。”
闻言,上官吹雪在心中冷笑不已:如今的她,身上连一丝玄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对太后构成危险?今日,拓拔滟将她往死里鞭打,只不过是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仪罢了。
当然,心中想归想,上官吹雪的口中,自然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是小女子硬闯在前,殿下只是尽忠职守,小女子哪有什么资格怪罪殿下呢?”上官吹雪一脸的通情达理,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不满。
她之所以硬闯,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一个小老百姓,想要求见太后,就算跪死在这城隍庙前,也是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
“倒是个明白事理的。”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抿了口茶,道,“你戴了个面具来,是一早就料想到了要承受这皮鞭之苦么?”
“小女子哪能算计得到这些,这个面具,只是在街上瞎逛的时候随便买着玩的,它那么脆,如果不是殿下手下留情,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上官吹雪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没想到,在她昏迷的时候,那些宫女居然没有拿走她的面具,宫中的人,果然是训练有素,没有主子的吩咐,绝对不敢自作主张。
其实,这个面具,虽然做工粗糙了点,跟当初宸儿送给她的面具完全没法子比,但是,它的材质,却是非常坚硬的,否则,此刻的她,早就已经毁容了。
虽然,她有自信可以医治好自己的毁容,但是,她的双腿,也急需医治,如今的她,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些药材又非常珍贵,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才会戴了这么一个硬邦邦的面具在脸上。
“是吗?”太后轻笑一声,也不戳穿,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全都退下。
宫女们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如鱼贯般退出,最后,禅房之内,就只剩下上官吹雪,太后,以及拓拔滟三人。
上官吹雪瞄了一眼拓拔滟,意思是说:他怎么还不走。
“姑娘,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滟儿是哀家的亲孙子,用不着避嫌。”上官吹雪的意思,太后自然看得出来,她望了一眼自己的亲孙子,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拓拔滟目光幽深地望着上官吹雪,眸中有着深沉的懊恼。
他是怎么了?居然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将一个女人给打昏了过去,若不是皇祖母及时出现,他说不定已经将眼前的女人给活活打死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这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将她赶走也就是了,就算她再是倔傲不逊,赶走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居然跟她较真了,非得逼着她屈服,到头来,输的那个人,似乎是他..
“小女子之所以冒死前来,乃是为了替太后治病。”无视拓拔滟打量她的目光,上官吹雪转眸望向太后,目光真挚地道。
“这只不过是你为了求见哀家的借口?”太后目光复杂地望着上官吹雪道,“哀家要听真话。”
“小女子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上官吹雪目光坚定地道,那眼神,认真得让太后找不到一丝漏洞。
“胡说!皇祖母身体好得很,根本就没有什么病!”站在一旁的拓拔滟忍不住插嘴道。
“殿下,你真是太不孝顺了,太后她,为了边疆战事,夜夜惊梦,每天都做着血淋淋的噩梦..”上官吹雪意有所指地道。
闻言,太后的脸色猛地一变,这也正是为什么她会将上官吹雪救下的原因了。
明明知道她在正殿上香,居然胆敢硬闯,就算滟儿将她活活打死,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身为太后,踏着后宫无数女子的尸骨爬上这个位置,自然没那么善良去救一个陌生人,之所以会出手相救,完全是因为那个丫鬟的一番叫嚷。
没错,她的确是夜夜被噩梦惊醒,从没睡过安稳觉,但并不是像那丫鬟所嚷嚷的,为了什么边疆战事。边疆战事自然有她的皇儿皇孙们操心,还不至于让她夜夜惊梦,她之所以会夜夜惊梦,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害死了太多嫔妃,那些嫔妃死得都非常惨,她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所以才会夜夜做噩梦。
御医们对此一筹莫展,连她自己都认为,心病还需心药医,噩梦这种事情,岂是药石所能医治的?
然而,今天,既然这对主仆敢冒死前来,那么,或许真的有什么良方也说不定。
“姑娘说得没错。”太后淡淡地道,“为了边疆战事,哀家的确每晚都睡不着,听闻那宇焰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上的名将不计其数,东封大陆很多地盘都被他给吞并了,就连传说中与他旗鼓相当的战神轩辕青凤,也都死在了他的手中,所以,哀家怎么可能睡得安稳呢?”
太后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