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声!
从远方大海深处吹来的海风,拂过了森林的上方,吹动了树梢,沙沙做响。
幽暗深邃的森林中,少年独自前行。
张小凡的思绪,忽然飘荡开去,在这个幽深的森林、寂静的夜色中,他突然回忆起了许久、许久以前的往事∶昏黄的灯下,还是孩童的他,依偎在娘亲的怀抱,对著外边的夜色,瞪大了眼睛,有淡淡的恐惧┅┅
原来,不经意间,那一段过往的岁月,已经离了这麽远了。
他合上眼睛,深深呼吸,然後甩了甩头,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走来的路上,黑暗深处,忽然无声地亮起了两团红色的、像是燃烧著恨意火焰的光芒。
如一个人,愤怒的眼瞳!
田不易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了,道∶怎麽搞的,这麽久了还没来?
苏茹看了他一眼,道∶哪有这麽快的?大仁跑过去找他,他再从大力尊者那里回来,就算用跑的,也要一段时间。你总不能让他为了这一点事,便腾云驾雾地飞过来吧?
田不易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怔了一下,道∶奇怪了,东海这里的天色怎麽变得这麽快?
苏茹看了看周围,也微微皱眉应道∶是啊!刚才还亮堂著呢!转眼就乌云盖顶了。不过她却没把这个放在心上,话题一转,问起另一件事去了∶不易,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有一事不解。
田不易看了看她,道∶什麽?
苏茹道∶如果小凡真如萧逸才所说的与鬼王父女相识,於情於理,他都应该与苍松师兄说才对,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但他却私下对你说了,反对苍松师兄相瞒,且他平日里和我们大竹峰又并非很熟,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田不易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这个人,不简单的。
苏茹眉头微皱,道∶怎麽?
田不易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沉吟了一会,道∶据我所知,掌门师兄这些年来,专心参道,门中之事,已是渐渐不再理会,平日里的烦琐之事,大都交给以苍松为首的几位长老处理。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冷笑一声,道∶如今门中有人私下议论,苍松现在已经是住在龙首峰的掌门了。
苏茹身子一震,面上有担忧之色,拉了拉田不易的袖子,低声道∶这话你可千万不可在外边胡说。
田不易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明白,你放心吧!
说完,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奶也知道的,我们青云门两千年来,特别是从青叶祖师创下青云七脉以来,这掌门之位,一向是由长门通天峰里的弟子接任的。但如今┅┅
苏茹笑了笑,接著他的话道∶但如今,苍松师兄在门中德高望重,道法又强,声望更是仅次於道玄师兄。本来萧逸才接任掌门像是并无异议的事,如今看来,却似乎有些疑问了。
田不易淡淡道∶而且这二百年来,苍松他一直执掌青云门刑罚之事,平日里说一不二,除了道玄师兄,他早已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萧师侄有些担忧,也是正常的。
苏茹低下了头,半晌才道∶不易,这掌门之争,牵涉颇大,你不要陷得太深了。
田不易摇头道∶我何尝不知,但我乃是一脉首座,如何能躲得开去。今日萧逸才既然向我示好,多半便是为了日後相争,留下一道情面。反正我们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茹叹息一声,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呜的一声,森林里不知名的深处,忽然有一阵阴风,吹了过来。
张小凡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发凉,抬头看著满天树影,婆娑舞动,几如妖魔。他眉头微皱,只觉得今晚这森林里鬼气森森,大是不同於往日。不过随即又想,在此处住了许多日子了,从来也不见有什麽邪物,难道天色暗些,便有了吗?
想到这里,他自己心中便觉好笑,就要往前快步走去。
突然,在他身後,鬼嚎之声霍然而作,直逼入耳。张小凡大惊失色,立刻转过身子,面色立刻就白了几分。只见在身後来路,黑暗之中,缓缓亮起了一颗闪烁著暗红光芒的骷髅头,飞到半空,旋转不已。
只见在那鬼哭声中,这红色骷髅头逐渐停下,面孔正对著张小凡。张小凡只看见那深陷的眼孔里,竟彷佛有几点幽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片刻之後,在这鬼物背後,却又缓缓升起两个身影。衬著红色骷髅头的光芒,张小凡看见其中一人是个高瘦老者,面目狰狞,容貌乾槁,几乎是皮包骨头,看去倒似乎与那红色骷髅头相差不远,一双眼恶狠狠盯著张小凡,大是愤恨的样子。
而另外一人,看起来却颇是狼狈,个头虽然也颇为高大,却被那老者如拎小鸡一般拎在手中,动弹不得,满脸无奈沮丧之意。
张小凡定睛一看,忍不住吃了一惊,口中咦了一声。
这人看著眼熟,却是个熟人,便是最初在空桑山万蝠古窟下见到的,这几日在这流波山又见过几回的野狗道人。只见他被那枯槁老者用右手拎著衣领,哭丧著脸,不料一转眼间却看到张小凡正站在前方,一脸诧异地看了过来,立刻如看到救星一般,指著张小凡叫了出来∶啊!就是他,就是他!
张小凡吓了一跳,见野狗道人指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