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摔在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陆母,陆母下楼一看陆云锦回来了,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慕妍呢?”
陆云锦紧咬牙根,看着陆母。
“刚回来,在楼上休息呢。”陆母还没搞清楚情况,更加不知道陆云锦还在因为医院的事情生气,看她看来,大宝之所以受伤,完全是因为余南乐照顾不周导致的,跟慕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陆云锦抬头,大步上楼。
“云锦,你刚回来,我让厨房煮了点汤,你先喝一点再上去看望慕妍,也让她先休息……”陆母跟着陆云锦上楼。
陆云锦推开客房的门,没看见房间里有人,回头看一眼陆母。
陆母讪讪,笑着道:“我看你房间里阳光好。”
陆云锦脸色更加阴沉地离开,直接踹开房门,大步走进去,没等慕妍反映过来,他直接将她的胳膊提起来,和刚才扔箱子一样。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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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护病房。
大宝小小的身体上插着各种管子,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戴着氧气面罩,静静地躺卧在白色的病床上,冰冷地液体从针管流入他的身体。
余南乐坐在病床前,双手合十交叉紧握,指节抵着尖瘦地下巴。
她眼角有泪痕,像是刚哭过。
余南乐这二十多年来,并不相信神明,她始终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并且一直贯彻着这个信念,她认为依靠那些飘渺虚幻的神明,全都是自欺欺人的懦弱者自我安慰。
而此时,她却闭着眼睛在祈祷。
房间里,只听得见微弱的点滴滴落的声音。
病床上,大宝的睫毛轻轻一颤,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水……”
虚弱无力的声音,在绝对安静加护病房里格外明显,几乎是一瞬间,余南乐睁开了眼睛,立刻上前覆盖住大宝的手,柔声呼唤:“大宝……”
“水……姨姨……你哭过吗?”大宝隐隐看见余南乐眼角泪痕,伸手想要替她去擦。
水姨姨说过,作为男子汉,不应该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掉眼泪。
大宝喜欢水姨姨,也不想让水姨姨掉眼泪。
“没有。”看着大宝醒过来,余南乐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你都没哭,我怎么能哭?”
大宝想了想,缓缓点头,“肚子有点疼……但是我能忍住……没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好了。”余南乐心疼,“别说话了。”
孩子躺着,没什么力气,嘴唇苍白干枯。
余南乐用棉签沾了水,一点点细心的给他润湿唇瓣。
韩明走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在门口驻足了半晌。
他完全能够理解余南乐的心情,当一个母亲好不容易将孩子带回到自己身边,那种患得患失的紧张和担心,不是旁人能理解的。
所以,即便知道陆云锦是孩子的生父,在没有确定陆云锦对孩子的态度之前,余南乐都会死守住这个秘密。
而现在……
韩明轻轻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脸上笑意浅浅:“大宝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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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你这是干什么?!”
陆母从未见过儿子生气成这样,远远地看着慕妍一只手打着石膏孤零零地和她的行李箱怜兮兮的站在院子,陆母又心疼。
“人家大老远的来照顾我,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人家?”
陆母端坐在沙发上,和儿子讲道理:“慕妍的爷爷是你外公的老战友,人家把孙女送来冀海,咱们家作为东道主,理所当然的应该帮一把,现在倒好,你倒是把人直接赶出去了,这像什么话!”
陆云锦恍若未闻,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他五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
不一会儿,窗口震动,一段视频发了过来。
陆云锦点开,看了半晌,将屏幕转向陆母。
“我跟你正说慕妍的事情呢,你给我看什么————”陆母目光落下,眉头轻皱。
屏幕上,正是医院病房里的监控视频。
只见画面上,李叔先绕过床,弯腰替大宝整理叠高枕头,方便大宝躺靠着,然后慕妍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李叔点点头出去了。
紧接着,小护士给慕妍处理伤口,慕妍眉头轻轻一皱,又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小护士将剪刀放在推车上,小跑着也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大宝和慕妍两个人,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慕妍扭头朝着窗台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大宝点点头,然后掀开被子,缓缓地从床边滑了下去……
接下来,便看见推车架子像是失控了一样,勾住大宝的脚,架子整个翻到,连带着将大宝从床上扯了下来,孩子的身体直直地朝着剪刀……
陆云锦手指飞快的落下,画面停止住,他冷眼看向母亲:“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说?”
陆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目淡淡地垂着,“所以呢?”
陆云锦的眸子紧缩,双手下意识的捏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发白,侧脸线条坚硬,“您还认为不关她的事情吗?”
“我不觉得这个录像有哪里不对。”陆母收回了视线,双手覆盖在一起,姿态优雅,不咸不淡道:“这和慕妍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云锦,你现在一心向着余南乐,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偏向余南乐,你所谓的录像也是如此。”
“你只看到病房里只有大宝的慕妍两个人,那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病房里为什么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