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余南乐淡淡地回答道,一双黑色的眸子看着桌面上的结婚证,说道:“表格我们已经填好了,就麻烦您看一下,给办了吧。”
“嗯。”中年大叔点头,从眼镜缝隙里抬着眉头打量了一眼陆云锦和余南乐,又把目光收回,说道:“不要催,我正在看。”
余南乐站在外面的时候,觉得人家办理离婚证挺快的,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这会儿轮到自己,对面的工作人员多看了两秒,她都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后颈处因为紧张不安,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粘着黑色的头发,蹭着衬衣的领口,叫人觉得难受。
“你们这婚,离不了啊。”中年大叔把眼睛取了下来,看着坐在对面的陆云锦和余南乐,中指在电脑的鼠标上滑动着说道:“男方是现役军人,你们结婚的时候,不知道吗?”
陆云锦目光里蓦然一缩紧,盯着桌面上的那两张结婚证,当时结婚证送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细看,此时中年大叔这么一说,他倒是记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当初离开训练营的时候,梁师长给他挂名了一个训练顾问的身份,虽然是免费的,但是到底是挂了军人的名衔。(. )
他的一双长眉轻轻蹙了蹙,伸手拿起桌面上用胶布贴起来的两张结婚证,握住余南乐的手腕,拉着她朝着门外走去。
余南乐很显然还没有从军婚这一事实之中反应过来,怔怔地任由陆云锦拖着自己,脑袋里嗡嗡地发麻,她从来也没操心过结婚的事情,除了和周景和的假婚礼,也从来没有亲自结过婚,并不知道还有离不了的婚。
结婚的时候,不都是说自由意志吗?
怎么离婚的时候,单凭自由意志就不行了呢。
肩膀撞上柔软的真皮座椅,眼前阴影笼罩下来,直到陆云锦关上了车门,余南乐才反应过来,转身呐呐地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
“回家。”陆云锦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两张鲜红的结婚证扔在车前。
“我自己开了车。”余南乐伸手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陆云锦骨节分明的中指按下了车门锁,冷冷地看着余南乐失魂落魄的模样,说道:“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以开车吗?”
余南乐推不开车门,用力的摇了两下,车门没晃开,反而把自己晃的一阵眩晕,胃里又开始翻滚出一阵难受感觉来。
她扶着车门,勉强压下胃中的不适感,低头沉默了片刻,转头看着陆云锦,“为什么不能离婚?”
“法律保护军人的权益,现役军人在服役期间,若配偶提出离婚,以被驳回。”
“那要怎么样才能离婚?”余南乐追问。
“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一刻都不想呆在我的身边吗?”陆云锦蓦然狠狠一个拳头落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余南乐怔住,她呆呆地看着陆云锦,他脸上充斥着一种压抑着的愤怒,衬衣第一颗扣子的上方,他的喉结因为愤怒而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尖捏的发白。
“这婚,结得不纯粹。”余南乐坐直身体,靠着座椅上,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说道:“所以我想离婚。”
“哪里不纯粹了?”陆云锦看着她,一双眼睛恨不得穿透她的皮肤血肉,直接看进她的心底里面去,他就想知道,她一天到晚,那颗小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
“你扪心自问,你跟我结婚,有几分是因为真的爱我,悠悠几分是因为你想让陆流和大宝认祖归宗?”
余南乐低着头,声音十分轻的说出这句话。
“这有什么区别吗?”陆云锦显然误会了余南乐的意思,他认为,他爱余南乐,余南乐在乎两个孩子,他自然就会把两个孩子接回到陆家。
陆云锦误会了主次顺序。
“有什么区别?”余南乐苦笑一声,摇摇头,“是啊,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才要跟你离婚。”
余南乐解开安全带,目光冷静地看着前方,伸手去推车门,声音平稳地说完:“开门,让我下车eads;。”
“我不想说第二遍,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陆云锦直接伸手把安全带给余南乐扣上,不容拒绝的将车直接开了出去,“另外,你也听见了,军婚,离不了!”
陆云锦的声音藏着一股隐忍着的怒意,直接将车速提到了一百二十码。
下午三四点钟,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流量比较少,陆云锦将车开得又稳又快,朝着陆宅的方向开了过去。
随着车速越来越快,余南乐的脸色渐渐地变得苍白,她握住头顶的扶手,刚才胃中涌起来的那股不适感,又疯狂的冒了出来,这次,余南乐没忍住。
“呕————”余南乐及时从自己背后抽出一个柔软的皮质包,直接拉开,对着包里吐了进去。
这件事情后来一直被陆笑拿出来调侃,每次都用一种余南乐你·她·妈真有中的表情看着她,说:“余南乐,你才是大手笔,陆云锦三十万的包,就被你当成呕吐袋了,活该你一辈子都应该被他压榨,榨干你才行。”
陆云锦则是偏头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娇妻,揽过来摸着余南乐隆起的肚子,咬着她的耳垂,诱惑她,“老婆,我晚上一定努力压榨你……”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陆云锦余光瞥见余南乐吐得厉害,而她手中拿着的包,正是他装公司的资料的包,文件和u盘都在包里。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