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竹望着远处空无一人的地平线,不自禁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了一句:“看来今天又等不到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沐追云:“喂,冰块脸,你不是说远峰他们也会马上赶回来吗?如今距你回来已经三天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沐追云闻言偏过头来,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又毫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夏悠竹瞬间鼓起了腮帮子:“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该不会,其实你们根本就没能救下小师姐,你又丢下了远峰他们自己一个人逃回来了吧?嗯,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你怎么都不肯把具体经过告诉我?”
这一回,沐追云连转头的动作都省了,看得夏悠竹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在她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时候,忽而又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平常的时候,薇雨妹妹不是应该马上出来反驳、帮那个冰块脸说话的吗?怎么她今天这么安静?
夏悠竹忍不住将目光望向了薇雨的脸庞,看到的只是后者正自出神的面容。薇雨的目光直直地对着远方的地平线,整个人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似乎也在等待着远方可能归来的兰芷凝等人。只不过从正面望过去的话,却可以看到她此时的目光毫无焦点,显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夏悠竹伸出手去,在薇雨的眼前晃了晃,却没有引起一丁点反应。于是她就明白了,眼前这个藏不住事的女孩,应该还是被前几天那件突发事件困扰着。夏悠竹见状,抿着嘴想了一阵,还是没有出言打扰薇雨。她悄悄站起身来,挪动了几步之后又蹲在了沐追云身旁,用着肩膀轻轻撞了撞对方:“喂,怎么说你也是跟薇雨妹妹一起长大的,你说燕前辈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个……那个?”
虽然听起来问得不清不楚的,但夏悠竹话里要询问的内容,沐追云自然是明白的。他的眼眸沉了沉,难得回答了一句:“你无需知道。”
“我……”夏悠竹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找虐的倾向,明知道这家伙的回答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话,偏偏总是要上赶着去问。
这不是只有你有可能知道吗——夏悠竹咬着牙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盯着沐追云的眼神满是不善。后者没有再理会她,偏过头来望了正在神游天外的薇雨一眼,心里只是想起了那天晚上慕易的那一句话:
“那件事的真相,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已故的沐世叔以及我们那边一些人之外,可能也只有一个人清楚了。”
沐追云抬起头望向了北方,心中泛起一个强烈的预感:会走一趟的吧……
…………
火光照耀之下,一个身穿黑袍、整个人都被拢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在一个红衣武者的指引下,悄然离开了铸云厅。而此刻的神机峰铸云厅之中,几个祝家的重要人物济济一堂,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次会晤之中回过味儿来。
不多时,手上绑着绷带的祝非凡率先抬首问道:“爹,大哥,你们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坐于主位之上的祝家家主祝辉煌闻言,也是抬起头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发表意见:“不凡,你怎么看?”
面目冷肃的祝不凡直到此时依然是正襟危坐,闻听父亲发问,便也径直回答道:“他们或许看好我们吧。只不过对我们来说,现在谈合作的事似乎还太早了一些。”
祝辉煌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接着问了一句:“他们为何看好我们?”
祝家三子都是一愣,就连一直窝在角落里显得无精打采的祝超凡都是抬起了头,有些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良久,祝不凡似乎领会到一些东西,正想开口,祝非凡却抢先了一步:“段家且不去说,练家虽然表面强大,但力量组成毕竟太过驳杂,而且多是靠的外姓的客卿,真到了关键时刻未必有多少凝聚力。而我们祝家又不同,虽然圣境级别的客卿不如练家来得多,但我祝家弟子本身便各个不凡,凝聚力上要强得多。更何况,我们还有——”
祝辉煌抬了抬手,制止了祝非凡继续说下去。对于二儿子的这几句分析,他不置可否,而是沉着脸色说道:“我们的优势和底牌我们自己自然知道。只不过除了我们祝家几个核心人物之外,外人应该并不清楚这一点。在其他人看来,哪怕考虑到凝聚力的问题,练家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依旧要比我们大得多。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又为什么这么笃定地看好我们?”
祝非凡一愣,这一下总算是明白祝辉煌的意思了。只是明白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如方才那般沉着了:“父亲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觉得十分保密的事,未必是那么绝密的。”祝辉煌森冷的目光环视了一周,缓缓站起身来:“一直以来,我们都坚信着自己最终定能掌控藏锋阁,为此而作的打算都是统一之后的准备了。可如今想来,事情未必会那么容易。有道是先虑败后虑胜,我们之前的做法,或者都太过乐观了,反而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祝家三子都是大惊,不明白在这等关键的时刻,作为主心骨的自家父亲为何有此等忧心之言。三人都是情不自禁站起身来,祝非凡欲要再说,却再度被祝辉煌抬手制止了:“别慌,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我其实没那个意思。对于明日的行动,我还是有着八分把握的。只不过凡事都得留一条后路,算计太过的话,真的意外来临之时,就没那么多调整空间了。我这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