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谁?深夜闯入侯府,又有着什么目的,难道不怕被官府治罪吗?”
望着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黑衣蒙面人,杜文博身子悄然一颤,手中的茶杯晃动之下溅出一片水花。他强忍着眼中的那抹惊色,站起身来颇有些色厉内荏地说道。然而,他的内心远没有这般平静:明明已经调来了暗影卫……
“官府?是说近日里搜刮得正欢的那帮官差吗?我想他们对于抓捕犯人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并无太大的兴趣;相反的,有类似我这样的人存在为他们提供上下其手的借口,他们说不定还感激得很,哪里舍得这么快就来对付我?”
黑衣人平静无波的话语让得杜文博也是心中暗骂:明明是天子脚下,这官府的行事却已经烂到了这等地步,果然这个国家已经……
“你是不是在想,果然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根本就没得救了。说不得,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应该毁掉了?”
听到黑衣人这句话,杜文博心中一寒,额头不自觉渗出一层冷汗。直到如今,他还是不知道对方找自己的目的,因此更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这一次只怕难以轻易过关。因此,他应对起来也就显得格外小心:“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趁着我府中护卫还未发现,我给你一条生路——这就走吧年轻人,可千万不要自误!”
黑衣人稍感讶然,不想对方在这等紧张时刻,还能有这份洞察力,能通过一些细节准确判断出自己的年龄。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径直说道:“在你给我一条生路之前,是不是得先问问我给不给你生路?我就开门见山了: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又或者之后一年的另一件事,不知侯爷想先跟我谈谈哪一件呢?”
“二、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杜文博徒然倒退一步,脸色霎时间变得煞白。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对方到底是何等的来者不善;他说的那两件事,哪怕其中有一件被曝光,自己也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刻,杜文博心中泛起了强烈的杀机,但他却不能表现出丝毫,因为他此刻的命可说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上。因此,他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沙哑着嗓音道:“我不明白你说的——”
“你真当我这么有耐心听你废话吗?”不待他说完,黑衣人眼神一厉,毫无预兆地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扼住了杜文博的咽喉。后者瞬间感觉到呼吸一阵困然,大骇之下不由一声惨呼,眼中充满了恐惧。而他这一声呼喊,也未必没有故意的成分,因为他在赌:赌对方没得到想要的讯息之前,绝对不会杀了自己。所以,只要发出这么一点声音的话……
“什么人?”两道黑影一闪而至,紧接着是迅疾的交手声。而等到杜文博感到喉咙一松,忍不住咳嗽几声之后,却发现自己身前已然失去了黑衣人的踪迹。与此同时,又有两个黑衣侍卫闪身而入,护在了他的身边;而余下的人,已经全都去追赶那个潜入的蒙面人了。
“咳咳,不能……放过他,他是敌国的奸细……咳!”杜文博一阵呛咳,指着被撞破的房门呼喝道。
“侯爷放心,他跑不了。”其中一个黑衣侍卫自信地说道。
尽管黑衣侍卫的语气甚是笃定,可杜文博依旧没能放下心来。刚刚那个蒙面人的凶戾和不讲理实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得他彻底明白了对方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而那样的人若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绝对会不惜一切手段。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不会括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杜文博一时间只觉得如坐针毡,根本难以静下心来。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着身边的黑衣侍卫低声道:“带我去见殿下,现在,快!”
黑衣侍卫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听杜文博用着急促的语声补充道:“有十万火急的重大事情,说不得还会关系到殿下的安危,一定要让我先见他一面!”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知道自己终究做不了主,只好先点头应是:“我先带你去。”
杜文博见状,略微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依旧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总觉得,以那个黑衣人所知的消息以及能无声无息潜入自家府邸的手段,刚刚就那么直接退去,有些太过轻易了……
这一晚,杜文博连夜去见了应陵城中的一个大人物,并且直到天亮时才回到自己府邸。与此同时,一场席卷整个应陵城的大搜查也随之出现,并且让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其中的力度,同时也告诉城里的人这绝不是小打小闹。在这等情况下,便是那些之前只顾着中饱私囊的官差也不敢再随意糊弄,都是打起了精神开始执行这一任务。整个应陵城因为这一突发的时间而变得人心惶惶,这之中,最为心惊胆颤的依旧要算杜文博。因为,在他清晨回房准备休息一下的过程中,从脱下的衣服之中再度发现了一张纸条:三日之后,必来拜访……
…………
应陵城正在发生的这起事件,远在北方的沐追云一行人自然不会知道,因此也就不会想到那起事件的核心人物会是一个与他们大有关系的人。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们也无法帮他做些什么。并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惑,他们为着这不同的困惑,而在各自寻找着可能的答案。比如说,这一刻的薇雨……
出了上党郡之后,便是一处名为“黄石”的小镇,这处小镇如今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