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市面传闻,半真半假。
皇权争斗自古就非常惨烈,谁是谁非外人根本看不到,谁坐上龙椅,谁就是赢家。
这几位王爷性格,关系,真如传闻这般吗?
简王真的对皇上死心踏地,没一点私心?看刘昀的样子,可不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这样的年纪,没几番残酷经历,不会是这样的心志。如果皇上真疼爱刘昀到一种程度,密密护着不是问题,他不这样做,定然有原因。
魏王年幼时便能得先皇青眼,只是凭着母亲受宠吗?他若不真聪明,不会让先皇喜欢成那样。流言放出来众所周知,可这流言底下,是否埋了什么东西,今上的即位,是否经历过风雨,谁也不知道。
魏王不离京,任唯一嫡子在京城横行,不管不顾,皇上竟然也没什么意见,怎么看怎么不寻常。
安王更不消提,这位可是……继了大统的,不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刘昀与刘昊简简单单一个交锋,似乎蕴藏着了千万火花,纪居昕想到了很多。
或许……这么早面对皇家宗室,不是一件坏事。
知道的事情越多,遇到险境时分析会越明晰,越不会犯错。
这天下,是刘家的,这朝堂,也多为刘家意志起伏升灭,他若能借势顺风,就能把握时机,做很多事……
“总用暗器与人打招呼的,你也是全天下独一份。”
“因为弟弟你天生胆大无人能敌嘛哈哈哈哈哈哈……不这样怎么彰显你与众不同!”
“你若无事,便请让路。”
刘昀自认为与刘昊的谈话告一段落,刘昊心里不爽,自然不愿意放过他,大刺剌站在道路中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这这么巧一块到了庄子,怎么也得一起玩会儿,‘世子’说呢?”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你离开的架式。
鼻头一凉,纪居昕伸手一摸,下雨了。
这次是真的了,豆大的雨点很快落下来,砸在脸上生疼。
“哇……老天都帮忙呢,‘世子’庄子那么远,走过去怕要淋出病来,正好哥哥的庄子就在前面,不一起玩会儿实在说不过去……”刘昊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兴奋,“哥哥这的游戏你知道,都是很有意思的。”
刘昀面不改色,“不用,你自己玩的高兴就好。”
“可是我很想与‘世子’玩啊……很久没在一起玩过了。”刘昊手里鞭子竖着,支着下巴,挤眉弄眼,表情闪着嘲讽鄙视,“哦我知道了,你不敢。”
刘昀皱眉。
“不是我说,你这样让兄弟们觉得很难相处,大家都玩得,怎么你就玩不得,怕皇上怪罪?我们这些没有皇宠的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不是——”
“兄弟可是在好生请你,你若不答应,也行,我不拦你,但你身后这些乱七八糟的,看着就不是宗室贵族高官,不配来皇庄,可就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你威胁我?”刘昀眯眼。
“我哪里敢?你可是‘世子殿下’呢。”大雨打湿了刘昊眉眼,他的眼睛底燃着异样的火光,仿佛兴味盎然,“我只是可怜的不得弟弟喜欢的哥哥,想要个可以和弟弟亲香的机会呢。”
刘昀沉吟。
与刘昊打交道多年,他知道刘昊的性子。刘昊想从他身上找点面子,如果去了,不过输点东西给他,如果不去……背后这些人,怕是难得安全了。
刘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不敢对他怎么样,却能把这些人怎么样。
商队人数多,无权无势,就算受点磨难,有些死伤,回头补偿一二就可揭过,但纪居昕……
他不能让人失心。
纪居昕与商队认识,应该不会放弃商队,他若任刘昊伤人害命,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去了刘昊庄子,不过丢点面子,或失几件宝贝;不去,身后的人会有死伤,会引来纪居昕的恨意。
而且,这大雨势头太猛,刘昊没有让路的意思,明显要与他耗。刘昊带的人都是功夫在身的士兵,耗的起,他身后带的是一路风尘,疲累难挨的普通人……
“好,”刘昀冷笑,“正好今日有兴致,不如就与你玩玩,不过我身后这些人,你得好生与我安置,无论我们玩什么,最终结果如何,不能与他们为难。”
“大善!”刘昊抚掌,“只要弟弟能来,怎样都行。不过这些人是谁,能让‘世子’如此看护?”
“不过是回程路上遇上的,官路戒严无法通过,我便与他们行个方便。”刘昀声音很冷淡,披上美婢送上的蓑衣,跨上小厮牵过来的马,“走吧。”
“弟弟还是那么烂好心呐,可惜有时好心没好报,弟弟明明经历过,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刘昊双腿夹了夹马腹,手一挥,身手雁翅形队伍散开,露出路来。
“不关你的事。”刘昀身下白马扬蹄,很快走远,声音断断续续消失在风雨中,再也听不到。
世子马车队伍跟着刘昊队伍往前走,掌事苦着脸问纪居昕,“纪少爷,现下我们该如何?”
纪居昕接过绿梅递过来的蓑衣披上,“自然是跟上去。”
自刘昊出现,刘昀表现开始冷淡,走前也没回头看他们一眼,大约是为了保住他们。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掌事心下后悔,当初不该图方便提出这个建议的,不然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