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呢?有红姐在,这华月居也落魄不到哪去吧。”音宜轻笑道,“红姐可是我见过的最有主意的‘女’子了。”
万曲成已有几丝微醺,听了这话摇了摇头,“红姐当然在,只是她这年纪越来越大,众人也看烦了,这种地方,还是要靠年轻姑娘们撑着,没了人,有再多想法也是无用。不过红姐倒是也可以,生生撑着,这华月居比起其他的‘花’楼,还是好了不少,只是再也不复以往的热闹喽。”
“是这样啊。”音宜轻叹一声,看向‘门’外,天‘色’‘阴’沉,看着模样,倒像是要变天了。
“恩。”万曲成伏在桌子上,看来是困了,口中却轻哼出声,似乎在迎合音宜的话。“姑娘,有件事你想必你很感兴趣。”他咂了咂嘴,闭着眼睛说道,看似要睡着却是没有睡着,“这莲棋啊,脸上有个很大的疤痕,听说见客的时候被身旁的‘侍’‘女’不小心打落了,一下就被客人看到了,吓得落荒而逃,从此这莲棋姑娘就再也没接过客,不过也没人去了,过了不久就出家当尼姑去了。”
音宜呆了一下,回想起那个站在‘门’前的‘女’子,她的眼睛特别漂亮,就如同天上的星辰。
“那那个打落她面纱的‘侍’‘女’呢?”
“不知道,不过肯定会被罚的,就是生生打死也有可能,出了这样的事,红姐怎能饶了她。不过消息倒是没有听说,这让人很奇怪。”
万曲成嘟嘟囔囔的说着,越到后面声音越低,随后就睡了过去,只有呼吸声均匀可闻。
“怕是秋雨要来了。”林麟在一旁说道,“看着天‘色’,过不得几刻种了。”
“李尚书选的日子可真好,连上天也帮他。”音宜说道,林麟偏头看了看她,在她脸上倒看不出愤怒之态,只有平静之‘色’,仿佛在说一件不要紧的事。
“莲画已经结婚,想必嫁的是蒋德,我要不用担心,只是总该去看看她。莲棋也是可怜,至于莲琴,想必更可怜,她是‘花’楼出身,蔺家看不起她是正常。她若心境平稳了还好,可若还是与以往一般,怕是有的她受的了。”
“还有那云采儿,不对,现在要叫蔺小姐了。她怕是也饶不了她。”
音宜一句一句,平淡的说道,最后看向窗外,“我在华月居认识的几个姐妹,如今竟都有了自己的出路,不过是出去了几个月,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下雨了。”林麟道,平静的看着‘门’外。
“是啊,下雨了。”音宜轻叹。
‘门’外雨声沥沥,初始只是小雨,后来越下越大,雨滴密的如同珠恋上挂着的流苏,一滴连着一滴,一层连着一层。
李府的‘门’外,由于大雨,百姓们跑的都不剩几个了,只有一些特别好事的,站在外面,撑着伞,津津有味的看着。想着可以先知道些什么,也好在旧人相见时,做个上好的谈资。
音宜静立在那里,手上的竹伞握的稳当,盖在李昌的头顶,替他遮挡着落下的大雨。
“宜儿。你还是先离开吧,进府去,父亲在等着,此事与你无关,你不用在这里与我一起受罚。”
李昌的脸‘色’有些苍白,雨滴从他的脸颊滴落,打在了宽松的衣服上,然后沁入了衣服之内。
“我没有与你一起受罚。”音宜淡淡的说道,“即使我做错了事,李大人也没有资格责罚我。何况我没错。”
“那你,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李昌低声吼道,“外面凉,你本来在边关就受了苦。再病了我要拿什么跟母亲‘交’代!”
“哥哥。”音宜低头看着他,“我有句话,不知哥哥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