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两个嬷嬷,见她出来伸手挡住了她,“姑娘还是呆在房间,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们担当不了。”
“妈妈。”音宜笑道,“我想如厕。”
两个老嬷嬷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姑娘看看这里的情景,现在出去合适吗?本是清白的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一旦帷帽落下,你以后就不用呆在华月居了。”
音宜听到这话抬眼看去,大堂内都是人,所有的人都看着不远处的高台舞,而她所在的房间离高台不远,是为了登台的时候方便专门设的房间,若是她现在出去的话,一定会被下面的人看个清清楚楚。
她的脚一半踏在里面的红毯上,一般踩在玉面之上,对比之下,更显得那白色的缎子不堪起来。
“嬷嬷,我不出去了,只是有急事,请您去跟红姐说一声,就说莲宜姑娘的鞋子出了问题,能不能让她送一双红面的鞋子过来。”音宜看着那嬷嬷说道,“若是办成这件事,奴家自有重谢。”
“好吧。”一个嬷嬷看了一眼她的鞋子,皱了皱眉头道,“我这就去。”
云观儿看着挡在身前的云采儿,气的都要骂起来了,“云采儿,你最好让开,耽误了姑娘的大事,姑娘回来可是不会饶过你!”
“饶不饶得过就要看她还能不能继续当这容香楼的主子了,若是她出了问题,被赶出这里的话,那我还怕她做什么?”云采儿靠在门边懒懒的抬眼看着云观儿,“到时,我看你这便宜贴身丫头是也当不了多久了。”
“你太过分!”云采儿狠狠的骂了一句,又看看她,知道没办法,气的跳了脚,转身道,“我不跟你在这里耽搁时间,我去找红姐去。”
“找红姐,你以为你回来了还能在回去吗?”云采儿轻哼了一声,眼睛向她身后看去,云观儿直觉就觉得不对,可是还没等回头,手臂就被人牢牢抓了住,云采儿冷笑一声,“你就在这里呆着,等着你那姑娘在台上出丑吧,这里可不是普通的烟花之地,我就不信,那么挑剔的客人,偏偏就能容了你家主子那一双失色的绣鞋。”
“云采儿,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姑娘手里,你就真的不怕姑娘去寻了你的父亲来?”云观儿狠声说道,想到如今正巴巴在华月楼里呆着的音宜,更是气急,狠命的挣扎着,
“这不用你担心。”云采儿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娘亲说了,正是要她说出来才好。”
“你。”
“还有,我要告诉你,这事,你还真的怪不到我的头上来,要怪,就怪你这个丫鬟太无能,来了这么多年,服侍了这么多主子,竟然连华月楼都没去过一次,你若是进去过,你那主子,又何至于落得这个下场。”云采儿轻笑道,眸子中的神色蓦然冷厉起来,“要怪就怪那贱*人有眼不识泰山,她若是让我做她的贴身丫鬟,我又怎会让她穿着白色的鞋子去。”
她说完,又低头吹了吹自己的手指,“也不对,我可能会故意让她穿着白色的鞋子,但是会替她换回来,也不至于在那种日子里丢了脸,说到底,我还是太善良了。”
她笑着挥了挥手,“云观儿,你就在这里等着坏消息传来吧,听着你那姑娘被逐出容香楼的消息,我可是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云观儿在她身后看着,又狠命的挣扎了几次,却是挣脱不了,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林红泪正在二楼的雅间坐着,听着嬷嬷们说的话,下意识便转身吩咐身后的莲蓉去拿了鞋子,当莲蓉拿着一双红面风头鞋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的动作却突然滞了一滞。
如水般的目光透过二楼坐着的众多男子,直直的落在那个身穿青色罗衣的男子身上,他一人坐在那里,斜靠在桌边,饶有趣味的看着下面的歌舞,面前是一碟花生米,正熟练的向口中扔着,一把佩剑放在桌子之上,他的面庞,在众多的贵公子之中并不显眼,可是她眼中唯一看见的就只他一人,因为她把整颗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不论他在哪里,不论她在哪里,她总是能看见她,就像是一个断桥,桥头只余了他的身影。
莲蓉看着她的样子,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鞋子,转身走开了。
林红泪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空荡一片的手,淡淡的对一边的嬷嬷说道,“去转告莲宜姑娘,就说我这里没有红面的鞋子了,就让她将就着穿了吧,今晚的宴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那两个嬷嬷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什么都不敢说,低头唯唯诺诺的应了。
“还有,若是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你们知道后果。”林红泪冷冷的又加了一句,“你们都是老人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奴婢们万万不敢。”那两个嬷嬷急忙应了,然后低着身子下去了。
林红泪又看了一眼林麟的方向,抓着银色酒壶的手指逐渐收紧,她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淡然。
云观儿被按在了小楼中央的椅子上,四周是那些身强力壮的老马子,都虎视眈眈的瞧着她,她知道那些人,都是龙含英的心腹,平日里不知收了那女人多少的好处,专做些欺善怕恶的损事。
她攥了攥手指,如今走也走不开,也不知音宜那里怎么样了,那些恩客可都是不饶人的主,挑姑娘们错的时候就如同市井的悍妇,口中一点都不留情,真要是出了事,音宜那性子怕是受不了。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