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老鬼听我這样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说:“老夫活着有一副臭脾气。死了还是这幅鬼脾气,小兄弟莫怪,莫怪。”说着,他示意举着迎亲牌的小鬼开道,骑上白马上路了。
新娘上轿前还躬身向我们行禮,陈皮和陈球吓的发抖,却还傻逼的拱手回礼。
堂前教子,枕边训妻。新婚迎亲。不管是人是鬼,在这種日子也不会当着外人打老婆吧?丢的是老鬼自己的脸。再说新娘和丫鬟,就算真是逼嫁,她们已经上了花轿说明有不得不妥协的理由,既然妥协了,怎敢碰到陌生的路人就求救,不怕路人不救?不怕路人没本事救?有勇气见人就说老鬼的不好與她妥协上花轿,是一个天大的矛盾点。
两女鬼明摆着配合老鬼演苦肉计,这两个货居然没看出来。岛布协弟。
迷雾再次重合,花桥和众鬼近在咫尺的走在前面,我們只能见到一晃一晃的红色轿影和重重迷雾,身后有两个打着灯笼的纸人跟着。坐着押送工作。
“三……哥……你不是说管闲事和说话会死嗎?”陈球颤颤巍巍的走在旁边。被打肿的眼睛眯得连缝隙都没了。我走两步杵一下夜萧,坚持不让自己晕过去。淡淡的说:“我不打那一棍子,你们也就睡了。等会到地方,能喝酒但不要吃菜,也别再随便出头了。到时候真没力气救你们了。”
鬼路并没走多久,一栋大宅子在远处若隐若现,迎亲队伍越接近大宅子,宅子在我们眼中也越来越真实。我们跟着大队伍到门前,朱红色大门已经与真的没有两样。
“嗯哼?”
我见好几个年轻人在门前恭喜陈年老鬼,忍不住惊讶。
他们真的是人不是鬼。
“这些鬼挺时髦的吗?还穿着t恤?牛仔裙?”陈皮扫过其中一个女人,目光停在人家穿丝袜的大腿上。陈球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扯着陈皮袖子,谨慎的说:“你看那些鬼都有影子,我们和那几个没有影子。如果我们是人,他们也是人了。”
鬼吐烟覆盖的地方已经被颠倒了阴阳,人是鬼,鬼是人,人鬼难分。
“那几个人已经被鬼迷心窍,他们和我们看到的东西并不一样,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们切记别认为他们是人就放松了警惕。”我小声警告他两一声,陈年老鬼踢了轿门,一只样貌中年的鬼过来招呼我们进屋,似乎根本没有为难我们的样子。
宅子外院摆着几十桌酒席,扫视一眼热热闹闹的客人,一半人一半鬼,每桌都是四人四鬼,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那些人的表情,真是来吃喜酒的,一点也没察觉到院子的怪异。
有人乱了阴阳!
再猛的鬼也没办法迷这么多的人,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人出手乱了阴阳。
四家镇有名有姓有本事的人就那么几个,我、死去的齐老头、镇上出马老头、还有一个瞎子和两个神婆。也许还有隐藏的高手,既然是隐藏的,就不会大张旗鼓搞出这种大事。
鬼请我们在圆桌边坐下,刚好酒桌全部坐满了。陈皮和陈球坐在我左手边,两人刚开始还很拘束,见没鬼把我们当回事,他们两慢慢收起了恐惧,跟着人看起了热闹。
“你们这是在找死。”我用夜萧捅了捅他们两,凝重的盯着大堂里要跪拜的新人,异样严肃的提醒。
他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架势,陈皮说:“这到底是闹哪一出啊?把老子吓个半死,却丢下不管不顾?还有,我们要救那个鬼新娘吗?看她挺可怜的。”
“一拜天地!”
大堂传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凝神仔细回忆,记起是瞎子的声音猛的站了起来,一棍子敲在桌上。
嘭!
桌上的酒菜被打翻,同桌的鬼和人闪到一边,全场的人和鬼都看了过来,大堂的婚礼也暂时停住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庄新一代守灵人,没想到最后三个人居然有您,真是失敬!”
人没有走出大堂,出马老头的声音先传了出来,他居然也在。
他挽着玄黑色长衫站到大堂门口,微笑的看着我说:“各位,他就是吃人谷当代守谷人,各位的骨头被丢弃在吃人谷才会永不超生,吃人谷鬼兵年年出兵过境,打着保阳间太平的大旗以强欺弱……”
在场的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没听到出马老头的话。众鬼齐刷刷的看过来,一双双带着仇恨的鬼眼,压得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看着迷糊的人、激动的鬼,以及准备拜堂的新人,我瞬间明白出马老头和瞎子要干什么?他们要通过人鬼冥婚跪天拜地打乱阴阳,乘着阴阳无序,让在场的众鬼集体借体还魂。难怪一桌四人四鬼,留着的三个空是天缺,必须在路上撞人,没想到把我撞来了。
人与鬼婚本是乱阴阳的事,又因为阴阳和合留着一线生机,冥婚这种诡异的事情才存在于天地间。
我再仔细打量新娘和陈年老鬼,发现新娘现在是人魂曾经是鬼。新娘和王曼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新娘才刚借体还魂,魂上还带着浓郁的鬼气。
“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
我在心里感叹着,又看了看新娘和出马老头不由自主的想起还处在中邪中的小菜。
众鬼义愤填膺的让我还它们一个公道,出马老头伸手往下压了压,大气凛然的说:“众位请先息怒,且听老朽一言。陈庄守灵人也只是刚传到他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