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吧。”简柠有些懒洋洋的说,一直努力挺直的后背略微松懈了几分,脸上也有了三分浅浅的笑意,胳膊也随意的放到椅子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的木头,“哀家有些日子没瞧见他了,也不晓得他这段时间忙些什么,竟然来看哀家的时间都没有了,——嗯,也不晓得哀家的家人如今一切可好?”
进来禀报的奴婢闻言立刻恭敬的垂头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瞧向高高在上的简柠,进来出去都安静的像一只猫般。
简柠静静瞧着门口,想着简业。
自己这个兄弟,一向不是个多话的,来了,只是有事说事,多半个字都不会讲,但真的遇到事情,最能替她解决事情的就是这个兄弟,再困难和麻烦的事搁他手里她便再也不必操心,不仅结果总是和她期望的一样,考虑的还比她周详许多,比起那个一心要她夺得这个国家皇权的爹爹好太多,
很快就听到外面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简柠敛了敛心神瞧向进来的人,正要招呼,神情却怔了怔,进来的确实是简业,但并不是单独简业一个人,除了总是跟着他的进喜进忠兄弟二人外,还有一个着了红装的年轻女子跟在后面。
那女子,简柠瞧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五官精致,透着温婉大气,但眉宇间却藏了沉稳内敛的锋利,是个少见的漂亮女子。
这人是谁?自己以前有见过吗?
不记得自个的弟弟除了那个窝囊的容家小姐容青缈和一向撒娇却白痴的赵家庶出女儿赵江涄之外,还有的女人,这个兄弟甚至连去一些男人们爱去的地方逛逛的喜好都没有。
“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简柠到有了兴致,摆了摆手示意殿内的奴才们都退出去,“好了,带了皇上出去玩会,仔细伺候着,别让皇上太过顽皮胡闹,仔细摔了哀家剥了你们的皮。——焐不好,也没有什么大事,哀家要和自个的兄弟说说话,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再放那些大臣们进来。?
“是。”奴才们恭敬的答应着,都低着头齐刷刷的退了出去,只余下简柠坐在上面瞧着进来的简业一行人。
“这里真奇怪,空荡荡的,藏个人都不成。”容青缈有些好奇的说。
“是。”简业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简柠的打趣,侧头对身旁的容青缈温和的说,“简柠嫁过来之后,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多余,尤其是她生下儿子,老皇上离开前将皇位传给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其他的皇子们更是不满,有过几次想要杀了她的事情,干脆的,她就将处理事情的地方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飞进来一只蝴蝶也是逃不掉。”
简柠瞧着简业不理会自己,只顾着和他身旁的女子说话,更是添了些好奇之意,什么人可以让自个的弟弟这样在意?“她是何人?”
“青缈见过柠公主。”容青缈发现,原来简柠也没认出她来,就假模假样的行了个礼,其实只是假装弯了弯身子,“您不会忘了青缈吧?”
“容青缈?!”简柠怔了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搭了一旁奴婢的手走下台阶,却突然的想起,殿堂里的奴才们都让她撵了出去,便自个的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容青缈的跟前,用有些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站在那里的容青缈,努力和记忆里的容青缈联系起来。
“可想起来了?”容青缈客气的说。
简柠在打量她的同时,容青缈也在静静打量着简柠,不知是一身妆容华服的缘故,还是确实是过得不开心,简柠虽然还是记忆里的五官,却比身旁的简业老了很多,眼角竟然有些浅浅的皱纹,眉宇间也有些时时紧锁后留下的浅浅纹路,不过,依然有着记忆里的凌厉。
“她真的是容青缈?”简柠不理会容青缈的问题,瞧向简业,“虽然哀家是有些年月没有瞧见过容青缈了,但只这说话的语气就不一样,她何曾这样干净利索的讲过话,什么时候说话如此从容随意,以前容青缈说话的时候都恨不得带着哆嗦的余音,听得哀家心里头难受,恨不得也跟着哆嗦起来,恼得哀家都和你说过,得找根线把这丫头的嘴巴缝起来。算了,你打哪里弄出一个和容青缈长得相似的女子来糊弄哀家?!”
“她就是容青缈。”简业平静的说,“你离开简王府很久了,青缈也在慢慢长大,你离开时她尚且年幼,如今也算是个成熟的女子。你只记得她幼时胆怯稚嫩,一时不习惯她从容沉稳罢了。”
简柠还是不肯相信,再走近些容青缈,仔细的打量着容青缈,甚至伸手碰了碰容青缈的面容,“怎么瞧着也是奇怪,只这面容肌肤,哪里像个二十五六的女子,到似是十几岁未出闺房的黄花女子。——你如何证明你是容青缈?若是说的对还好,若是说的不对,哀家一巴掌打死你。容青缈那丫头虽说是个愚笨胆怯的,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假装。”
“我是不是容青缈都不能让你打死我。”容青缈好脾气的说,“这是我家相公的事,你到现在还是喜欢算计我不成?”
简柠立刻一撇嘴,“罢了,只简业对你的态度哀家就不信你是容青缈,就哀家这个宝贝弟弟,从来就没把容青缈放在眼里过,别说带她来这里,只说哀家记忆里,怎么想也想不起哀家的弟弟有过和容青缈和颜悦色讲话的时候!再说了,就容青缈那个愚笨的女子,哀家还用算计她!简业,你们少在这里哄骗哀家,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