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安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是你大哥的孩子。”
“我大哥?”江侍伟故做不解的说,“噢,原来是义父的孩子。”
曹天安并不知道后面姜氏和江侍伟说了很多旧事,心中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告诉江侍伟真相,告诉他,他其实是自己和李玉锦的亲生子,包括宫里的那个皇上,但想了想,李玉锦不让自己告诉江侍伟必定有李玉锦的打算,既然她不让说,就暂时不说吧。
“是。”曹天安微微一笑,“但与你也算是亲兄弟,他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不过,他去世很早,全焕是他唯一的骨肉。”
看到曹天安短时间内的犹豫和忖度,黑纱后面,江侍伟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个表面上对他很好的,甚至救了他性命的义父,其实也是在骗他,姜氏没有说谎,他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一枚棋子!
“原来如此。”江侍伟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打量着全焕。
全焕看不到江侍伟的面容,但有听祖母李玉锦说起过这个叔叔,和宫中那个当皇上的叔叔比,这个江侍伟更听话,一直顺从着祖母的意思。
“侄儿一直有听祖母提起过您。”全焕恭敬的说,“虽然侄儿也没有机会见到祖母,但祖母派来照顾侄儿的奴才有提起过祖母和您,说祖母一向最相信您,很多事情都会交给您办,您是她最得力的帮手。”
“哈哈。”江侍伟哈哈大笑,“最得力的帮手?!嗯,果然是个唱戏的,这词说的,真真是一点也不错,厉害。那,你在她眼里算什么?是未来帝王的继承之人?千辛万苦的瞒着大家。”
“不,不。”全焕故意慌乱的说,“没有,没有,只是,祖母希望全焕可以过上好日子,这才接了全焕来京城。”
“也有些太着急了吧。”江侍伟阴恻恻的说,“让你过好日子,何必一定要来是非多多的京城,她自个都泥菩萨过河了,哪里还能安顿好你?也是,你是曹天安的亲孙子,他总得看在那个早死的儿子份上照顾你,不过,你的出场也太牛了吧,悄没声息的回京城,让你这个祖父出面和简王府周旋一下,你就安生的呆在京城就好,何必要亲自去一趟简王府?这是示威吧。”
说到这里,江侍伟看向简业,嘲讽的,故意的,说:“简业呀,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一剑伤了他,竟然敢到简王府里撒泼!一个唱戏的,唉,真是麻雀变凤凰呀,这个突然的竟然成了我母亲的亲孙子,厉害,真是厉害!”
简业微微一笑,慢慢的说:“这不是还有曹老将军的面子吗。简业是个晚辈,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江侍伟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过,我却还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容青缈突然开口,声音并不愤怒也不着急,平静的很,“全焕,我想问一下,当年后花园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你说来我听听,我心里可是有太多的疑点。”
简业看了一眼容青缈,他记得自己已经向容青缈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真正被全焕算计的不是她而是已经远嫁的简柠,她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问题?
曹天安立刻瞪了全焕一眼,“还不快给简夫人道歉!”
全焕没有半点犹豫,听话的冲着容青缈深深施了一礼,“是全焕当年少年无知,一时贪了钱财,起了歹意,不过,全焕可以保证,当时全焕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只时在后花园瞧见了您和您的奴婢,当时,您好像是不太舒服,就在亭子里坐下来休息,您的奴婢好像是去给您取披风,走开了一会。”
容青缈笑了笑,缓声说:“是吗?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当时我好象还瞧见了别的人,对了。”说到这里,容青缈突然的侧头看了一眼简业,微微的一笑,轻声说,“我还记得有瞧见相公,您也在后花园里。”
简业看着容青缈,眉头微蹙,一时没有讲话。
“好像是。”容青缈叹了口气,轻声说,“也是时间久了,有些事情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好像相公在不远处一个高处的亭子里,坐在那里,我还在想呢,相公坐在那里一定是瞧得见所有,我在那里呆着歇息怕是不好,就走到了亭子里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有花,石桌前的石椅还有些温度,好像是人刚刚坐过离开,然后,我被吓了一跳,因为——”
说到这里,容青缈看向全焕,微微一笑,“嗯,那个时候全焕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打扮,青春年少,也难怪有人那样喜欢。是不是?”
全焕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简业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容青缈已经想起了所有的旧事,当时她昏迷,后来一直没有想起来当时的事情,但是,从她此时的言语听得出来,她重新想起了当初的一切。
当时,他确实是在一处高一些的亭子里坐着,看到了下面发生的一切,他其实是第一个知道容青缈背了黑锅的人。
曹天安不知道全焕有什么事在容青缈手里,但看容青缈的态度,以及全焕的反应,必定是全焕有什么事情被容青缈看到了,立刻打着哈哈说:“都是当年的旧事了,全焕这孩子当年也是年少无知,一直在乡下长大,没有人好好的管教,又做了戏子,只认得几个字,粗俗一些也是难免,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管教他,让他弥补当年过失。我们去吃饭吧。”
去饭厅的路上,简业有意放缓脚步,并且不着痕迹的伸手拽住了容青缈的手腕,让她也不得不放缓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