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缈鼻子里轻轻一哼,半真半假的说:“你确定不是他杀了你?”
江侍伟一怔,看向容青缈,微微晃动的灯笼光线下,容青缈的面容洁净如玉,眉清目秀,红唇微启,透出一份优雅闲适而又娇憨的感觉,虽然话不是太中听,江侍伟却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被这样‘诅咒’也是极有趣的一件事。
“他武功是高,但我也不差呀。”江侍伟乐呵呵的说,脸上之前的激动表情消失了大半,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不再急促。
容青缈撇了撇嘴,“才怪,要是真这样,你何至于落跑?还丢了一个护卫的性命,摊上你这样的主子,也是他倒霉,主子跑的比他还快。”
“我已经出言提醒,是他自己反应慢,关我何事。”江侍伟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更何况,他既是我的护卫,命便就是我的,生死天定,不信你问问简业,如果出了事,进喜进忠那两小子是用自己的命保住简业的命,还是自个立刻逃命?他能够为我而死,也是他的福气,至少我会替他给他的家人一个丰厚的报酬。”
容青缈依然是不屑的说:“这福气不要也吧,若是没这福气,人家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不会莫名其妙就送了性命,那位简前辈也是,好不好的和一个做护卫的较什么劲,武功高,就应该找你这样自认武功不比他差的比试一番,何苦为难一个武功不如自己的替人卖命的护卫。”
简业一旁忍不住微微一笑,并没有出言阻拦容青缈的调侃,她这样说,正好缓和了江侍伟的焦躁,避免他体内毒性发作,也可以好好的说话,而且,简业想着,目光再一次的瞟向墙头某一处,唇角微挑,划过一丝浅笑,简业也不明白简松之为什么要出手帮着那个害了他的皇上对付江侍伟,简业相信,简松之一定知道藏在那里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是江侍伟。
“你就是喜欢和我过不去。”江侍伟故意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丝毫不满和指责的意思,“再说,我也对简前辈的做法表示了遗憾,并不明白他为何出手,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现在正好看你不顺眼。”
容青缈微微一笑,“我对事不对人。”
“也许他还在记恨我的母亲。”江侍伟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真是他的话,也难怪他会如此生气,我这个做亲生儿子的都让自个的亲娘收拾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何况他一个与我母亲非亲非故的家伙,尤其是当时他还不肯成为我母亲的人,我母亲当初也是蛮欣赏他的,说他人长得不错,武功也不错,又聪明,唯一可惜的就是认识什么司马家的人,好像他还有些同情司马家的人,就得罪了我那位恨不得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着她的亲娘。”
容青缈有时候觉得江侍伟挺有意思,他虽然是李玉锦的儿子,又被李玉锦折磨成这个样子,也确实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但,总的说起来,江侍伟真的不算是一个坏人。
不管是梦里梦外,除了他偶尔的吓唬她之外,他还真没对她做什么。
“估计就是你这样的性格,所以李玉锦不愿意你做皇上。”容青缈笑着说了一句,“你有时候也会替别人着想,偏偏做皇上一定要心狠手辣,一定要世上之事皆由自己,完成李氏的霸业,以你这种时时反思自己的性格,确实有些困难,说不定你自己到了后来也会同情司马家。全焕这一点要略胜你一些,可惜就是自小的环境所致,有些小家子气,若论起狠毒,江侍伟,你还真不一定是全焕的对手。”
突然想到,梦中,似乎全焕也曾经救过自己,并且为了救自己认了江侍伟做了义父,全焕确实不是一个坏人,至少在他知道他的身份之前,他只是一个戏子,沉浸于戏台上的人生,为得只是求个安稳和温饱,可惜的是,他是李玉锦的孙子,血脉里有李玉锦的狠毒,第二个梦里,全焕就是狠毒的。
“如果他一辈子不知道他是李玉锦的孙子,也许他虽然一生清贫,却也过得安心踏实,甚至会成为一位不错的戏子,可以写出不错的故事在戏台上一遍一遍的唱,在戏台上做个英雄。”容青缈叹了口气,“可惜的是,他最终还是被李玉锦找到了,并且成了李玉锦所有希望的寄托。你还是有些像你的父亲曹天安,而全焕更像李玉锦,虽然我不知道司马家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是,至少有一点,如果不是司马家不计较,李氏只怕是连现在这点血脉也留不下。”
江侍伟没有说话,等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说:“这话我年轻的时候也听父皇说过。”他的言语间还是不愿意承认他是曹天安和李玉锦的儿子,“他去世的前几年,有一次我们父子二人在宫中后花园喝酒,当时我年轻气盛,恨不得随时指点江山,说尽天下,自然也谈到了李氏和司马家的恩怨。父皇当时苦笑着和我说,‘我虽然觉得李氏一族确实是有耐性,也有筹谋,但却到底狭隘了一些,比起司马一族来说,缺少血性和实力。’我当时还气不过,父皇却只说了这几句便再也不开口,后来喝的多了,父皇说,‘江山更迭,最是寻常,今日朕的天下,不知朕归去后,会是谁的天下,争来夺去的,有何意思。’此时想来,也许父皇当时已经知道一切,只是不愿意说破,当时朝中大权已经落在李氏安排的人手中,他无力回天,就默许了一切,其实,若他真的心狠些,我和我那个愚蠢的白痴兄长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就算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