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节狂欢,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对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来说,狂欢……是一种奢求!
所以说,拥有陆浪的杨县百姓是幸运的。
隔了一座吕梁山,与杨县隔山相望的临水县,那里的百姓,这个元宵就过得非常冷清了。
这天夜晚,百姓们依照习俗点起了灯笼,然后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唉,听说了吗?山那边来了一个文威将军,把吕梁山上的土匪全部歼灭了!”
一个庄稼汉子聚精会神地说着话,引来了旁边人的询问:“听说今晚杨县还办了灯会……真的假的?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能有这样的好命?”
“是真的!”
那汉子点点头,然后说道:“他们命好,哪像我们,唉!对了……蔡先生呢?能不能问她一句,这文威将军什么时候来我们临水呀!”
“是啊!”
有人附和着轻声道:“不是说,这文威将军是朝廷封的临水县侯,我们临水不是划给他做封地了么?”
“诸位乡亲!”
一个女子温和的声音响起,那女子穿着粗布厚衣,头上的秀发被麻布包裹着,看起来样子很是纤瘦。
见到这个女子,大家都恭敬了起来,对那女子喊道:“蔡先生来了……”
这个看起来憔悴的女子正是蔡琰,历史上面有名的蔡文姬!
自从夫家遭难以后,蔡文姬便流落到了这步境地,她随着难民一路西逃,途中难民多次遭到匪军流寇的洗劫,等到了临水县以后,原本数千人的逃难队伍,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五十人!
战争的残酷,由此可见一斑,怪不得蔡文姬到了临水县以后,悲愤地在丝绢上面写下了‘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这样的诗句!
百姓的遭遇,确实蛮悲惨的,当然……这样的遭遇,也让出身名门的蔡琰心中非常不忿,对世事也颇有感慨!
幸运的是,到了临水县以后,这里的百姓知道了蔡琰有学识,于是都对她非常的敬重。
“先生,您说说,这县侯回来我们临水么?”
有人询问了起来。
“县侯?”蔡琰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的蔡琰,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姑娘,但是战乱的遭遇,已经让她成长了起来。
也许是怕乡亲们失望,蔡琰继续说道:“关于这个文威将军,听说他能征善战,但是善战者……”
摇摇头,蔡琰想了想,还是说道:“也许,应该会来吧!”
其实,蔡琰想的是,再怎么能征善战的人,这个时候谁会想到临水这个小山沟里面来呢?
按照蔡琰的想法,文威将军想做大事,那就应该立足杨县,然后想办法攻打南方的平阳郡,把自己的势力让比较富饶的黄河一带发展,而不是往吕梁山以北这些比较荒凉和被南匈奴人占领的地方扩张。
不过……或许是怀着那么一丁点的希望,蔡琰也和这些百姓一样,希望陆浪能到临水县来,把他们解救于水火之中!
说罢,蔡琰往自己的小草屋走去,这间草屋只有一个很小的厅堂和一间极小的卧房,还是当地的百姓帮忙为蔡琰搭建的。
平常天气好的时候,蔡琰就在小屋的外面教习一些当地百姓的孩子认字,以此来换取一些粮食过生活。
因为都知道蔡琰是文化人,有学识,而且还出身名门,待人又宽和,所以当地的百姓对她极好,不但不让蔡琰下地耕作,还经常给蔡琰接济生活。
这一天,因为是元宵,所以蔡琰一大早就到山上去了,她在山中给自己那个甚至还没有见过面的丈夫和丈夫的家人设了一个衣冠冢。元宵佳节,蔡琰简单地祭奠了一下他们,直到傍晚才回来。
刚踏进草屋,蔡琰就差点惊呼了起来。
只见自己的草屋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汉子,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见到蔡琰以后,那汉子竭力地说道:“别喊,千万别喊……呼……呵……我,我是……”
幸好这女子是蔡琰,要换做别的女子,只怕早就惊慌地叫喊了起来。
见到对方似乎是受了重伤,蔡琰缓缓上前,在昏暗的灯光下,观察了一下那人的外貌,发现对方一身南匈奴人的打扮,不由得秀美微蹙了起来。
“你……你是匈奴人?”
蔡琰紧张地问了一句。
让蔡琰放心的是,对方摇摇头,然后答道:“我……我不是匈奴人,我……我身上的伤就是被匈奴人的弓箭射伤的。呵……你别害怕,我……我是严将军部下,斥候营的一个伍长……这次奉命,是到临水县北岸的匈奴人大营打探消息,这才……才穿了一身匈奴人的衣服,但是后来我们被匈奴人识破,我的手下都死了……”
说到这里,那个自称是伍长的人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抓住了蔡琰的手,然后说道:“姑娘,姑娘……我……我不行了,但是……你要想办法,告诉你们县令……最好是告诉我们严将军,匈奴人……匈奴人打算……打算集结部队,五天后……五天后攻打临水!”
“什么?”
蔡琰吓了一跳,那人的手上满是血液,之前他一直用这只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所以血液沾满了他的手,也抓到了蔡琰的手上。
但是蔡琰并不害怕这些血液,在逃难的时候,连人头地见过了,这些血迹对于蔡琰来说,还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蔡琰惊讶的是这个汉子的话,他说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