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群人要冲出峡谷出口的时候 突然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 随着架在峡谷入口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的吼叫 冲在最前面的哼都沒哼一声就到了下來
屠杀持续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直到再也沒有站立着的人 直到宽敞的峡谷中尸横遍野 直到鲜血汇成无数条溪流染红了整片土地和衰草 机枪的扫射才停了下來
“福喜 福喜 ”一直等到再也听不见枪声 明清远才轻轻喊了一声 他竭力压低声音 生怕这低得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传到山坡上站着的日本兵耳朵里
大屠杀结束了 但明清远知道噩梦还远沒有结束 他竭力蜷缩着又往下面钻了钻 将整个身体完全贴在地面上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明清远的整张脸几乎完全埋进半寸深的血泊里 为了不至于被呛死他微微将头侧歪着使鼻孔从血水里露出 缓缓吸了两下冰冷的空气 那浓重的血腥味险些使自己呕吐出來
头上、背上、肩膀上还不时有湿热的东西滴落下來 明清远知道那是压在身上的死尸流淌出的血 对不住了 兄弟 一会儿还要靠你挡刺刀呢
“福喜 福喜 ”明清远依然眼睛微闭 一边默默吐出流进嘴里的血水一边继续轻轻喊叫着 请百度一下 谢谢!
怎么 福喜死了吗 想到这里明清远不由心如刀绞 说好了要将他带回湖南老家的 沒想到这孩子还是命里无福啊 想着想着这个铁血汉子不由眼眶湿润起來
就在明清远要绝望的时候 突然近旁一个断断续续地应答声传來:“排长 我在 ”福喜的声音如同一声春雷 明清远不由一阵惊喜
他压抑着激动的心绪 竭力使声音显得平静一些:“一会儿千万不能出声 记住我刚才说的 死了也不能出声 ”
零星枪声再次响起 得到命令的日本兵三三两两从四周的山坡上走了下來 踩在满是**和血水的沙土地上 这群qín_shòu就像踩在自家刚浇过水的农田里一样 他们一边谈笑戏谑着 一边猛地抬起黄牛皮作战靴往下一踩 随着一声惨叫还在装死的男人忽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哈哈哈哈 ”日本兵发出更加肆意地狂笑
“啪 ”随着一道火舌从有坂三八步枪中喷出 捂着小腹坐起的男人如被大锤抡中的树桩 哼都沒哼一声便向后躺倒 混合着缕缕白色的血迹从男人额头上的弹孔中流了出來
“啪 啪 ”或许是男人的装死惹恼了开枪的日本兵 他拉动枪栓又连放两枪 直到男人抽搐几下完全死掉才善罢甘休
随着枪响和刺刀捅进皮肉发出的“擦擦”声 惨叫声还在断断续续响起
“福喜 福喜 ”趴在地上的明清远还在轻轻呼唤着
“排长 ”突然传來了轻轻地啜泣声 明清远知道那是福喜发出的声音
“排长 我怕 ”福喜的声音渐渐高起來
“别哭 让日本人听到就死定了 ”明清远不由心中一一紧:“想回家吗 想妈妈吗 ”这个铁血排长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脑袋瓜子开始飞快旋转起來
“这么多人小日本不会一个个看一遍 再说你身上还压着两个呢 ”其实明清远并沒有看到福喜 但他还是想当然地说起來:“这场面我经历多了 每次都有不少弟兄活下來 放心 我明清远命大 跟着我你死不了 ”
小日本的补枪补刀还在有条不紊进行着 只要是看到沒有完全咽气的和瑟瑟发抖装死的 这帮畜生就毫不犹豫地再來上两下 甚至有的家伙也不管死沒死 端着刺刀挨这个儿捅了起來 直到飞溅的血染满整个皮靴 直到累得两只胳膊酸痛也不肯停下來
“中村 ”
“哈依 ”随着稚嫩地回答 一个二等兵忙不迭地跑到站在山头上的长谷佑二面前
这个嗜血财狼掏出白色手帕捂着口鼻猛按了一会儿 然后又轻轻地挪开 很显然这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他有点儿不舒服
“长官阁下 ”中村次郎不明白大队长为什么要喊他过來 但他又不敢多问便只有惴惴不安地杵着
“中村 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
“ ”随着长谷佑二的问话 二等兵中村次郎不由一愣 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來
草鞋峡里残忍的杀戮还在有条不紊地上演着 但中村次郎几乎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不要说现在了 就是在刚才的机枪扫射 甚至更早一点的水西村杀戮 他都从來沒敢抬头看上一眼
作为长谷佑二的勤务兵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为长官服务 照料好长官的衣食起居和日常的文书起草传递 从杭州湾登陆以后 不要说杀人了 他甚至连枪都沒开过
每次有机枪扫射血肉横飞的景象 他都低着头将整张脸藏在厚重的钢盔下面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不对 虽然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虽然他也知道帝国军人就应该像下面补枪补刀的家伙一样 但要真让他对着手无寸铁的支那男女开枪 他甚至连想都沒有想过
“报告长官 两年了 ”
长谷佑二微微点了点头 将手帕整齐叠好放入口袋:“你是从京都出來就跟着我的吧 ”第16师团是日本陆军甲种师团 代号“恒” 于1905年7月在京都编成 成军后随即参加了日俄战争并有不俗表现 是日本二十个常设师团之一 因其司令部设于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