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承勇一行才从县城里回来,顾承忠夫妻跟着承仁去老宅,把今天送彩礼的经过等都向老爷子说了一下。而顾承勇夫妻不想见到李氏,顾承义惦记着媳妇,所以就没有去老宅,而是直接各自回家了。
娇颜已经从苗家回来,文齐去捡柴禾也回来了。这时雪已经下的很大,文齐和娇颜两个,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雪呢。见到爹娘和哥哥回来,俩人都笑了,“爹,娘,赶紧进屋吧,瞧这一身的雪呢。”
顾承勇接过了娇颜手里的扫帚,几下子就把院子里的雪都扫到角落里了,“行了,就这样吧,雪还没停呢,再怎么打扫也不行的。”顾承勇笑着抱起来娇颜,然后迈步进屋了。
刚一进外间屋,娇颜便挣扎着下地,然后进里屋拿了干净的布巾来,递给了父母和兄长,“赶紧掸掸雪,不然容易着凉的。”
顾承勇三人身上都落了好些雪呢,屋子里热,雪被热气一扑,就会化掉,寒气容易侵入身体。三人接过布巾来,赶忙的前前后后掸了雪,把头上身上的雪都扫落之后,这才进了东屋。
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却是很暖和,冯氏伸手一摸炕上,热乎乎的。“中午吃的啥?”她怕自己不在家,孩子们瞎对付,不肯好好吃饭。
娇颜笑了,“有昨天剩的饺子,我热了两盘,跟哥哥一起吃了。娘,你不用担心我们,饿不着的。”
冯氏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有东西就吃,不用省着,只要别饿着你们就好了。”冯氏从来不会心疼孩子们吃东西,她只怕孩子们吃不饱。
“娘,今天咋样?何家那边,没啥说头吧?”娇颜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大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一副好奇的模样追问道。
冯氏点点头,“还好,何家跟杨家的人都没啥说的。咱们送去了那么多的彩礼,别说是在村子里了,就是县城里,也是数得着的。他们还能嫌弃什么?大家伙说了一阵子话,定了迎亲那天的时辰路径等,然后就一起吃酒席了。”
和定亲一样,送彩礼的时候,女方家是要预备酒席,款待男方的亲朋好友的。今天杨家预备的酒席不错,何家闺女的爹娘也在,大家伙聊的还算不错,挺热乎的。
“这何家还真行啊,小叔没考上秀才,老太太闹出这么些事情来,人家愣是没退亲,行,真不错。”娇颜就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又说不出来。这何家的闺女,不会真是有啥问题吧?要不然,这个样子了还肯嫁过来?
“小小娃的,琢磨那么多干啥?人何家为人不错,不是那些捧高踩低的。再说了,你五叔今年那是运气不好,下一次说不定就考上了呢,人家还在乎这个?”顾承勇其实心里也有点画魂儿,但是却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儿胡说,于是就板着脸训了娇颜两句。
娇颜不以为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儿,然后就搂着母亲的胳膊笑了起来。顾承勇瞧见闺女那调皮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不管咋说,亲事已经成定局了,何家更是家世不错,咱们可不能随便乱说话。你五叔能跟何家那样的人家结亲,也算不错了。你就是心里乱猜,可千万不能说,知道么?”冯氏拍了拍闺女的小手,柔声叮嘱道。
娇颜赶忙点头,原来不只是自己心里疑惑啊,爹娘也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原因,会让何家认准了五叔,愣是不撒手呢?娇颜想不出来,也不愿去想了。“爹,外面雪这么大,你不去接我二哥他们啊?”娇颜忽然想起来这个,赶忙道。
顾承勇一拍脑门,“对,对,我还说呢,是不是有啥事情忘了。我得赶紧去接文韬文治他们啊,从镇上回来倒是不远,可今天这雪下的不小,还是赶紧去接回来算了。”说话间,顾承勇再次披上了斗篷,然后出门赶了马车,一路去接儿子们下学了。
这场雪飘飘洒洒的下到了半夜才停,第二天一早,外面竟是厚厚的积雪。顾承勇本来是要带着孩子们去练功夫的,结果变成了扫雪,不然根本就走不出去了呢。
文韬第一回见到北方的大雪,简直稀罕的不得了。文修几个其实也没有了以前的印象,见到外面那厚厚的积雪,自然也是很兴奋。于是,几个孩子哪里是扫雪,直接就是打雪仗了。
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奔跑在厚厚的积雪里,顾承勇也只能摇头了,“都当心点儿,雪灌进靴子里头,当心着凉的。”他只能这么叮嘱两句而已,剩下的,也就随孩子们去了。
北方冬天,一般都穿靴子。鹿皮的居多,当然也有牛皮羊皮的。这种靴子穿着暖和结实,还不透水,不像布鞋,沾了雪很容易就湿了然后冰凉冰凉的。
当然,有的人不穿靴子,穿靰鞡,靰鞡也是用皮子做的,一张皮子,前面打褶子,正正好好三十六个褶子收起鞋头来。靰鞡穿的时候,里面要塞满了靰鞡草。这种草又细又软又韧,保暖性特别好,晒干了用木梳梳一下,塞在鞋里面,最是保暖了。
顾承勇父子几个经常进山,弄了不少的皮张,尤其是鹿皮,攒了好些呢。上秋的时候,就去镇上的皮匠铺子,找人定做了靴子,每人两双。这个时候,冯氏就全都找出来,让孩子们换上了。
皮匠铺子的手艺不错,那靴子做的样式很好,靴筒直到小腿肚。北方冬天雪厚,靴筒这个长度正好,轻易的灌不进去雪。孩子们也是仗着这个,才敢在大雪里一个劲儿的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