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默默的听。
“我看到照片才知道,原来他的自私只对我和我母亲两个人,在他外面的家里,他很和蔼,跟所有普通的父亲一样,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生我之后就经常卧床,每天晚上咳嗽,到病危的那一天,她交代给我舅舅的话是,这辈子绝不让我父亲再娶,否则就撤回所有交易。那个时候她眼里都是恨,我才发现,也许父亲在她心里不是没有地位,不然就不会立这样的遗言,她以前告诉我说,她怕黑,所以晚上会哭,那时候我才知道,根本不是。”
米莉的手被捏的有些发疼,可是不愿意抽出来骜。
“其实最可笑的,是她这样恨我父亲,却很喜欢我和父亲在一起,只要我功课做得好,就能得到他的表扬,我越优秀,得到父亲的目光越多,最开心的,是她。歧”
王钊低低的,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很轻很轻。
“我比你幸福很多,至少在我十八岁之前。”
话匣子打开,米莉接着说:“十八岁之前,家里一切都很好,每天都很开心,也有吵架的时候,我妈脾气不好,气的吃不下饭,我爸去哄她也不听,我爸就推我去哄。哄好了,我爸跟我妈说,你这个脾气,要是我死了,谁受得了你。我妈当时根本不在乎,后来我爸去世,我离开家出来,我妈的脾气好了很多,说再没一个人让着她,还发脾气给谁看。”
生和死,是那样分明的分界线,再深刻的感情也被强行分开,只让活着的人痛苦。
“我们会很好。”王钊伸手,抹掉米莉脸上的泪珠。
米莉笑笑,吸了吸鼻子,提到这些事她还是多少有些难过,可毕竟都过去了,米莉勾了王钊的小拇指:“拉钩,我们会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各自解决自己家里的问题。”
***
很多话,说出来很容易,做起来,难如上青天。
米莉有主见惯了,从18岁就出来闯荡,早已经不是那个被呵护在巢穴里的小雏鸟,根本不用听任何人的意见或者建议,她自己都会权衡定夺,可这一次,没那么容易。/
米莉看着气呼呼坐在沙发上摔了茶杯的宁冬梅,想如果joy在这里多好,至少有个人能站在她这一边帮她解决问题,joy是个能让所有人都笑出来的人,沈陵显然对付外面那些投资人制作人还好,面对米莉的家事,跟她一样束手无策。
“阿姨您别气,您看王少和米莉已经交往这么多年了,现在要结婚是好事啊,王少人您也见过,家世背景更是没的说,对米莉也一心一意,天作之合,您……”
沈陵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茶壶也被摔了,碎在地上。
“妈!”米莉第一个站起来,十分不悦:“我不是小孩子,您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话就摊开来说,我要结婚,跟王钊,希望您能祝福,有这么难吗?摔东西能解决问题?”
“行!行!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你妈!你喜欢跟谁结婚就去结,我管不了你!以后你也别管我!我一个人回c城,谁也别管谁!”宁冬梅横眉冷对,声音嘶哑,眼底红彤彤的盯着沙发一角,看也不看米莉。
“我们结婚之后,您想住c城就回去住几天也可以,过来跟我住也好,又不是结婚之后就不要您了。”米莉有些无奈,老人泛起脾气来莫名其妙,说得好像她被丢弃了似的。
宁冬梅也一拍沙发站起来,跟米莉对视:“你要是结这个婚,就断绝母女关系,我马上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丢这个人!”
又弄的米莉一头雾水。
“就事论事,你到底为什么反对,你说出来,别光吵架。”米莉皱眉。
宁冬梅大声:“你还要不要脸面!王钊那种人是什么好人!找他,不如一辈子单身算了!”
米莉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平抑一下心境,正要再说话,手机响了。
米莉接起来,那边说了几句什么,米莉喜笑颜开:“好,好的,我们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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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那边来电话说,让他们去看守所等依琳出来,故意伤害不成立,原因是谢芸芸取消了控诉,说自己是不小心伤了自己,依琳只是预谋,根本没来得及下手。
沈陵开车,米莉和宁冬梅在后座,听说依琳要回来,宁冬梅怎么都要跟着一起来,可偏偏上了车还在生气,气鼓鼓的转头看外面风景一句话也不说。